小梁子进来问:“陛下,可是还要仪仗相送,这姑娘未曾侍寝,不合规矩。”
皇帝扔去一个冷电似的目光,小梁子吓得缩回了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怎么来自然怎么送。”
只这一回,也不能叫慕容槐生了疑。
定柔走出皋门,如临大赦,喘气都觉得顺畅了,沿阶而下。
终于可以回家了,今天倒霉,摊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差事,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迎面走来两个穿明金铠甲的年轻男子,顺阶往上,一边攀谈,见到内庭女官引道便知是皇帝身边的内眷,立刻闪避一旁,颔首肃目。
定柔数着石阶,二十八、二十九......
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十一妹妹?”
定柔本能地顿住了脚步,转过脸循声找去,是明金铠甲其中的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两人都没戴盔,显然未当着值。
“真的是十一妹妹!”
那人欣喜若狂。
三两步奔下阶,身上的铠甲发出“铿铿”
的声响,拱手对女官道:“劳烦通融,吾与她是旧识,还望允许说两句话。”
女官和宫娥自觉的让出一道路,走到阶下的仪仗队中等候。
那人来到她面前,高兴的像个孩子,乌黑的眼瞳如墨石闪着光,高挺的鼻梁,五官镌刻般分明,面庞轮廓端正,身形轩朗,约二十来岁的样子,许是甲胄的缘故,整个人透出凛然的英锐之气。
“你跟幼时一样,没变了多少。”
定柔反复看了又看,大写的疑惑:“阁下是?”
那人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小丫头不厚道,把我给忘了,我祖母和你祖母是远方表姐妹,那年带着我在你家住了半年,就住在摄梅院,我们每天在一起顽,我驮着你摘葡萄,我们抓了好多小蝌蚪,养在莲花缸子里,成了蛙,有两只不小心被我捏死了,你两天没跟我说话。”
定柔摸了摸耳根,脑袋还是一片空白:“我......四岁之后就离家了,先前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那人直盯盯看着她,眼睛舍不得眨一下,耐心地道:“那你祖母病你可记得,你爹险些把你点了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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