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沈崇是全然顾不上了,对于不让沈书云参加丧仪和葬礼的事情,沈崇只吩咐一切宅内的事情都由何氏裁决。
在满枝红试穿着明日的丧服,沈书露从红簪那里听闻了父亲对此事的决断。
若不是还在祖父的孝期里,沈书露就要笑出声来了。
当日,因为田黄石刻章的事情,沈书云当众打了她,荣恩公非但没有惩罚她,还让她掌管了家权,这一切让沈书露在沈家上下眼里都没有了脸面,如今作为嫡长女的沈书云,连参加祖父丧仪的资格都没有,这可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何氏不知道,其实沈书露高兴的不仅仅是亲妈又当回了掌家人,而是这个葬礼沈书云被禁足,不许参加。
俗话说,杀人诛心。
沈书露算准了这件事,对于长姐不仅是奇耻大辱,更会让她肝肠寸断。
沈书露知道,大姐姐几乎所有的亲情和寄托都在荣恩公身上,若是不能去送老人家发丧,等于是生生阻断了这对祖孙的最后一面。
但就这件事,就足够让沈书云哽咽难鸣,就算是不病一场也得悲戚个一年半载。
包括在祖父生前,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翁姨娘和曹管家,也不敢违背家主和主母的意思,贸然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嫡长女出头。
经此一役,那些见风使舵的奴仆,也会渐渐地将再也不会把沈书云当做云端上高不可攀的大小姐。
荣恩公的死固然是整个沈家的损失,子孙后代将再也没有国公府的光环,将沦为京城勋贵中的二流,往日登门结交、见面问好的贵人们,会逐步淡忘京城还有个什么荣恩公府。
但是,这些在一直被打压的沈书露看来都不重要,只要能把大姐姐拉下神坛,那就是一场痛快淋漓的翻身仗。
沈书露不仅想让长姐失去一切,更期待夺走她的一切。
头一件事就是萧唯仁对的求亲。
当初,萧唯仁致函荣恩公,是真心要求娶沈书云,荣恩公寿辰前,撑着已经风烛残年的身子,也确实有指婚的意念,可惜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完成,就抱憾辞世。
萧唯仁离开京城回临安之前,亲自对沈书露表达了求娶之心,两人已经在悦来客栈,私相授受,做出了背德之事。
求欢之时,萧唯仁许诺说只要回到临安,就派人来递交对沈书露求亲的请柬。
从沈书露这里,萧唯仁得知了姑母当时从临安嫁到京城带着的那三只陪嫁的楠木箱子,都在何氏手上时立刻就动了娶沈书露的心。
或者说,他心里想娶的也不是沈家的哪一个女儿,而是那张十万级的盐引。
沈书露则认为,正是大姐姐与安王世子之间有些暧昧不清,让萧唯仁动摇了求亲的心思,而她对自己的美貌又十分自信,对比沈家此后必将面临的家势衰微,临安萧家的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
路过蓬蓬远春的时候,拂冬正在清扫院子里的雪,沈书露轻轻哼一声,露出一丝冷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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