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白了她一眼,回自己卧室去了,家里房子小,钱鑫清清楚楚地听到母亲说:“也不带个首饰回来,我这条项链款式简单,适合年轻女孩子,我拿出去给鑫鑫戴。”
父亲走过来,撸起自己的袖子,亮出手表来说道:“鑫鑫,你看爸的新手表怎么样?”
“爸,你怎么又买了表,这得花多少钱呀。”
父亲甩手说:“就知道钱,花多少钱重要吗?手表是男人身份的象征。”
“身份?”
钱鑫哭笑不得,“您是什么身份?您是火炬机械厂201车间主任,您的身份需要这么贵的表来陪衬吗?”
“车间主任?那只是你爸我最不值得一提的身份了,在外面,你爸是人人尊敬的炒股大神钱老师。”
父亲倒是振振有词。
钱鑫不禁失笑:“炒股大神?您赚多少赔多少您自己不清楚吗?您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零几年那会儿,你们厂效益好,年年都发好几万的分红,但那些钱,要么换了手表,要么赔进了股市。
我上大学的学费,都是我自己高三暑假一天做七个小时家教换来的。”
母亲走出来,把自己的项链系在钱鑫颈上,悠悠道:“那是你爸用心良苦,锻炼你的生存能力呢。”
钱鑫甩开母亲的手说,喊道:“锻炼我?我高中班主任知道咱们家没钱,特意帮我申请了五千块的助学金。
是我爸开着租来的车,跑到学校去,和老师说咱们家不缺钱,他女儿每天在学校省吃俭用只是为了发扬勤俭节约的美德!”
说着说着,钱鑫的声音里有了哭腔,她恨自己,连愤怒都这样狼狈,“我十八岁开始养我自己,从二十岁开始养你们,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锻炼吗?”
父亲听了钱鑫的控诉,竟然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印象中,我女儿一向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出这么叛逆的话来。”
母亲笑了笑,说:“老钱,孩子就是累了,让她在家睡会儿,宴会快开始了,咱们俩该走了。”
临走前,父亲补了一句:“你自己不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在外面冒充富二代社交,你没有资格说我和你妈。”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原本是一句积极正面的歌词,但在钱鑫自己身上,竟成了最具讽刺意味的家族传承。
父母离家后,钱鑫独坐在客厅许久,终于冷静了下来。
看来,父母的虚荣病必须要下猛药才能治。
她随手拿了一个塑料袋,从厨房和卫生间挑选了几样东西,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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