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意讨他欢心,就让沈秘书在乡下包了块地,想种一大片玫瑰花,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没成想,玫瑰花播种的第二天,我却在公司晕倒,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沈秘书跟了我多年,知道我的性格,也无意瞒我,就实打实坦白了病情。
原来是肝癌,饮酒过量导致的。
能把家业做到这么大,谁不是一路酒桌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兴许人一辈子得到所有礼物,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只是可惜我这大集团,打拼了半辈子,眼看就要便宜了我那还在英国不学无术的混蛋儿子。
也好,这项鸿自娘胎出来,就没享受过多少天亲情,如今把家业都给他,也算是还了我一腔的愧疚。
等到口述完遗产分配书,我已经没剩什么气力了,眼一闭,就又昏迷了三天。
再一醒来,项鸿这小子已经从英国飞了回来,面无表情,在我床边做石像。
再一看,公司大股东也尽数到齐,一个个都面色凝重,颇有皇帝临终托孤之感。
我抬起一只手,想再摸一摸那个混小子,可没想到力气已经丢了大半,浑身轻飘飘的,我知道,这是到了时候了。
原来人死如灯灭,就是这样的感觉。
也罢,至少我这一辈子,倒不算虚度。
只是不知道,那沈秘书还记不记得我的嘱托,在来年秦楚生日的时候,包一千朵玫瑰花送给他。
可沈秘书也老了,这些年和我一样也总忘事儿,不怎么靠得住。
记不得也好。
毕竟有一天,总会有一个人,能够亲手送给他玫瑰花。
即使那个人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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