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应当是别把他的长发当作玩具,玩个不停,可谢重姒眼皮跳了跳,有种诡异的感觉——
离玉怕不是听了别的流言蜚语?
可……宣家之事,她理应消抹干净,无人会冒死告之啊。
谢重姒心乱如麻,嘟囔了句:“我没玩儿啊,很认真的。”
那捧发在她掌心,水一般,一不留神就流淌而下,散作三千愁绪。
正如谢重姒此刻内心。
宣家倒台之前,她和宣珏相识不过一年,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七八回面。
第一次是秋猎,第二次是南下江南,之后数次,都是她刻意造就的偶遇,或是事先打听宣珏在哪,她赶场子凑热闹。
直到那夜事变下狱,宣珏对她都礼貌克制,就算与对其他人略有不同,谢重姒也很难分辨出,这是心有偏袒,还是碍于天威。
就如同现在,谢重姒也根本分辨不出,宣珏的真实想法——
离玉,你是碍于我的身份接受,还是也有那么一两分爱意呢?
或者也痛恨于我这种强取豪夺呢?
不敢问,不敢想。
不敢奢望,不敢窥探。
甚至于,宣珏对于任何人都有的这种温和矜雅,她也觉得是难得的恩赐了——
至少因为他的教养性格,无论与谁成婚,宣珏都会尊重有加,履行他作为夫君的职责和责任的。
谢重姒嘟囔完一句,又有些迟疑到底还要不要接着梳。
这时,宣珏缓缓抬手,也不回头,但极为精准地从她手中掠走象牙梳,啪嗒搁在已经解完的残局之上。
然后他轻轻翻身,将谢重姒压在了身下。
三千忧思随发落,落在身下人颈项、脸颊、眉梢,甚至唇角。
“呀!”
下人们羞着笑着遮了眼,匆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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