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宝宝都醒了,你看她在对你摇手,你都不看看她吗?”
原辞声面露微笑,声音里却隐约透出点儿颤。
何惊年拉高被子蒙住脸,整个人深深埋进被褥里。
“年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原辞声抬手想拉开被子,一凝,又缩了回来。
“年年,我们的孩子都平安出生了,我们能不能把今天当成一个全新的开始?把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全都抛掉,好不好?”
被子里的人无声无息,好像睡着了。
原辞声心头忽然窜起一股焦躁,强行压下,又好声好气道:“年年,你不理我可以,但你不能不理宝宝呀。
你都没有抱过她,你就不想抱抱你的女儿吗?”
何惊年依旧静静的,仿佛永远不会跟他说话了。
原辞声终于忍不住了,抓住被角想要拉开。
这时,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两只苍白得没有颜色的手抓紧被子边沿。
可这微不足道的力气根本无法抵抗,他捂住耳朵紧闭双眼,蜷缩成一团,小声抽泣起来。
“对不起,你……你不要哭。”
原辞声心急慌忙地给他擦眼泪,手一碰到他,他抖得更加厉害,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睫毛下渗出。
这副充满恐惧的抗拒姿态令原辞声深感无力,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谁来告诉他,到底怎样才能让何惊年愿意跟他说话。
他该怎么做,何惊年才肯重新理他。
原辞声让人另外加了张床,索性守在了病房里。
每天,他都抱着孩子和何惊年说话,可何惊年人在这里,魂却不在,除了闷在被子里睡觉,就是定定地发呆。
原辞声不敢再刺激他,末了几乎是在求他,求他看自己一眼,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如此煎熬了几天,原辞声终于意识到何惊年的不对劲,决定请医生再给他做一次检查。
之前,医生诊断出何惊年患有轻微脑震荡,但没有淤血,休息好了便能自愈。
可眼下明显情况不乐观。
原辞声紧张地等报告出来,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您夫人因受到精神创伤,故而采用自我封闭的方式保护自己。
根据我们的诊断,车祸只是一个刺激的诱因,您夫人早在车祸之前,心理状态就已经很脆弱了。”
医生这么说道。
原辞声一听,愣住了。
“每个人都经历过创伤,不同程度,不同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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