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盯着那封诀别信阴沉沉地想,将她的腿折断算了,这样她便能一直待在自己随手可及的地方,挣不开,跑不掉。
但是,他向来最得力的属下贺章,每一日给他传回来的消息,都只有令他失望,失望,再失望。
他在冲动之下,甚至差点拿将军府开刀。
他不信将军府被连累,她还能无动于衷。
登基大典后,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她人早已经离开京城了。
他便命令暗卫,由近至远,将搜寻范围渐渐辐射到了大楚所有的国土。
新帝初登基,等待他的是处理不完的政事,包括肃清异己,整顿朝纲等等一系列重大决策。
他没日没夜地伏案,有时累到趴在奏折上睡着了,又很快从噩梦中惊醒。
那段时间,他只要一睡下,便总是梦见她上一刻还在他身下痴缠着他,下一瞬间,便被人追到悬崖边,对着他说了一句“救救我”
便掉下了悬崖去。
他的愤怒渐渐冷却,转而陷入失去她的恐惧中。
他开始祈求,他从前是个从不求神拜佛的人,但他祈求,只要她完整无缺地回来他身边,他可以不计较过去的所有事情,不计较她如此狠心地舍弃他,只要她能回来。
但是上天从来没有一天听到过他的祈求。
为了隐瞒一国之母失踪的事实,他不得不寻了一个替身,替她终日躺在床榻上装病。
他隔几日便要做做样子,去到中宫后整夜整夜地坐在桌子前,指尖抚着她最后留下的,那张被揉的皱巴巴的信纸,一字一句地反复读着那些诛心的字词,头疼欲裂。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
到了第二年,他渐渐习惯了。
寻找,落空,寻找,再落空,这两件事已经成了他的日常起居生活的一部分,同吃饭睡觉处理国事一样,没什么不同。
他有时候会自我安慰,从另一种层面来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她还藏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
“这两年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我对你真的太坏了。
从你嫁入豫王府开始,我便没对你好过,也没让你过几日安稳的日子,还总是怀疑你伤害你,以至于你这么久了,一点我的好都想不起来,才会如此彻底决绝地舍我而去。”
萧景承紧紧闭上了眼眸,眉心拧成川字,面上流露的是难以掩饰的哀痛。
“不是的,我……”
“嘘……”
萧景承阻止了她反驳的话,继续道:“可我的脑子里时时浮现的却全是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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