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猛然想起去年年初春雪时,一身黑衣倚在枯树边的师姐勾着唇看他,问他来年春分,要不要在湖里撒几尾鱼,夏时绿柳红鱼,定煞是好看。
他当时说了什么忘了,只记得师姐笑了声,眸中星光灿烂,唇边笑意和着微凉的春风,即使多年后经岁月濯洗依旧在黑白色记忆里璀璨。
景色依旧,再次见她笑,容貌盛然,为的却再也不是他了。
白家少爷喊了他好几声,也不见他回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干脆过来叫他。
“无双!
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呀?不过去看看欢欢画的法阵吗?”
白衣青年笑容温煦,像轮月凉却不冻人,轻轻浅浅温和,挂在那张好容貌上甚是惊艳。
姬无双纤细鸦黑的睫毛垂下,顶端在阳光下荡漾出一圈小小的光晕,不知心头突然涌上来的窒息感是因为什么。
他衣袖下的拳头握得紧紧。
半晌,淡淡点头,挤出几个字:“嗯,去看看。”
耽搁这一会儿,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拾欢站在湖边细看湖上的碎冰,姬无双站在她身边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白家少爷手凑近了臂搭上他的肩,瞄到拾欢没看这边,眨眨眼低声问他:“按辈分,你就算不是欢欢的亲爹也是半个舅舅吧,怎么害羞得跟个没出嫁的大姑娘似的。”
姬无双与他认识多年,自然知道他与那副皮囊截然不同的性子,肩膀轻瞥将他搭在上面的手臂甩下去。
淡唇轻启沉声道:“注意言辞。”
白家少爷没问出个所以然,反倒被他不冷不淡的话语噎了一下。
遂将手背到身后,眼神闪了闪,“我今天回来的事连我娘都不知道,别跟我说你今天过来是为我接风洗尘的,我不信。
你今天过来……是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吧。”
姬无双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没出声。
他口中说的“那个女人”
说的是白荷。
当年他第一次下山,什么都不懂,一心喜悦能再见到师姐,却不期在山脚烂漫的桃花林里见到了一袭白衣的白荷,自此一颗心落在她身上,生根发芽。
那时候白家兄妹几个正在被人追杀,姬无双看到白荷逃的狼狈,竟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落了满身伤,被白家大少爷一路背回来。
从那以后住在白府半个月,等伤好了才回去,白荷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他反倒和背他回来的白家大少爷成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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