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全部的自尊来挽留她,曲鸢知道这个字一说出口,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可能了。
“好。”
徐墨凛心痛如绞,他缓缓地蹲下身,捡起掉落地上的碘伏和棉签,转身走进了消防通道。
他失魂落魄,走得很慢,从8楼到1楼,踏着楼梯的每一步,仿佛行走在刀尖上,一遍遍地重复凌迟着。
走完最后一节楼梯,凛冽寒意化作了伪装,徐墨凛拉开门,不疾不徐地朝等在树下长椅的沈暮走去。
按理说,上楼取个药品,除去找的时间,她怎么也该下来了。
沈暮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笑意微收:“徐总。”
眼前的男人衬衫微乱,唇色红润,微微肿着,眼角还残余缱绻红晕,如果不是时间只过了20分钟,沈暮几乎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刚刚经历过一番缠绵情事?
他暗自揣测,照这情形,莫非婚变是谣传?
“沈总,”
徐墨凛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丢过去,似笑非笑道,“我老婆让我顺便拿给你的。”
沈暮接住,皮笑肉不笑地道谢:“有劳徐总了。”
“不客气。”
徐墨凛的心情实在糟糕透顶,他连看都没看沈暮一眼,往前走了两步,脚步顿住,“不必还了。”
沈暮始终保持笑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慢慢地收了,面沉如水,他抬头看向8楼亮灯的某处,若有所思。
曲鸢泡完澡,穿着清凉的紫色吊带睡裙,带着玫瑰的清香从浴室走出,进入衣帽间,打开柜门,怔愣着站了好一会儿,想起自己原来是打算拿吹风机的。
吹头发时,他在小公鸡村,帮她洗头发的场景,历历在目,当一样东西即将死去的时候,回忆起它,不能称作缅怀。
那么,是留恋吗?
这世上有两种人会让她一辈子铭记于心,一种是对她特别好的人,另一种是特别亏欠她的人,而他刚好都不在其中。
吹干头发,时间还早,曲鸢把投影仪抱进卧室,挑了部喜剧电影,躺床上看,戏里的人哈哈大笑,她在戏外抱着枕头也慢半拍地跟着笑。
睡前,她习惯性地站在窗户前,脑子还未做出反应,手已经拉开了窗帘。
果然,那部近来在楼下守到午夜的黑色宝马不见了。
曲鸢重新回到床上,握着手机给爸爸发信息,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一句话:“爸爸,我决定和徐墨凛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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