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眼泪又慢慢地涌了出来。
齐让用空闲的那只手替齐子元擦了擦眼泪,自己眼眶也红着,眼泪顺着脸颊落到枕上,唇边却漾出了笑意。
“没关系的,”
他缓缓道,“你回来了,就都没关系了。”
齐子元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更不知道在自己自以为是地躲藏着来找自己的人的这段时日,始终等不到自己消息的齐让又是怀着怎样的焦灼甚至绝望。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出口,只是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然后说,“都没关系了。”
“你……”
齐子元看着那张因为生病而变得格外清瘦看向自己时却始终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心头有无数想说的话,一开口又全都化成了呜咽。
最后干脆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那双十指紧扣的手上放声大哭起来。
闷闷的哭声从掌心传了出来,齐让垂下目光看着少年的后颈,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几日他或许承受了许多痛楚,也一度感到绝望,但在这一刻,看着齐子元又出现在身边,便都能够释怀了。
重活过一世,他太清楚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只是轻轻拍了拍齐子元的后背,几近安抚。
就这么哭了不知道多久,齐子元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坐起身子,胡乱地用衣摆擦了擦眼泪,对上齐让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被骗的是齐让,担惊受怕而生病的也是齐让,乍一见面嚎啕大哭的却是自己。
“皇……”
话说了一半,齐子元顿了顿,“我现在不能叫你皇兄了。”
齐让笑了起来:“那你想叫什么?”
“就叫……”
齐子元摸了摸鼻子,试探着开口,“让哥。”
记忆里上次齐子元这么叫自己,还是一起逛都城那日,同样的称呼在当下听起来却又不太一样,尤其少年刚刚哭过,声音里带了鼻音,尾调微微上扬,不自觉地带了撒娇的意味,让齐让那颗在前几日几乎死了的心又慢慢复活过来。
他扬了唇,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回应的齐子元也笑了起来,他坐直身体,凝神看着床榻上的人,认认真真地开口:“废帝已经跳江殉国了,从今以后,我只是我自己了,我可以不受任何束缚地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了。”
齐让莫名地生起一种预感,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声音里带着未经掩饰的期待:“那你想……”
“我还是想去北关去岭南去天南海北任何我没去过的地方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齐子元看着齐让的眼睛缓缓道,“但我想在都城安个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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