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因铭此言,亲政后过手的每道政谕,做出的每个决定,都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确保他日无悔,故而反复思虑,不敢有一刻懈怠。”
梅长生听出皇帝话中之意,敛色道,“陛下青冰之资,宸聪圣明,臣惶恐。”
“这些老头子话朕听得够多了,不差你的。”
皇帝“嗳”
了声,摆摆手,“朕当时年少,却永远记得卿家说出这番话时的丰神俊采。
天下快意事,本就少得可怜,若连祖皇盛赞的骨骾良臣也人心反复,轻谈一悔字,未免太无趣了些。”
梅长生目光微动,这番话明为叙旧谈心,何尝没有敲打的意思。
江瑾那些话,多多少少,到底还是留在了陛下心里。
皇帝用他,要用个安心。
昔日被晋明帝牵在手里亲自送到他面前,命他好生教辅的小皇孙,已经成长为了宸思与驭术皆备的大晋天子。
梅长生面色如常,颔首称是。
是,不悔,他曾在心里苛责自己万遍,却发现不能抵偿她受过的苦痛,他从颠白山下山那日曾决心放手,只默然守她,可一见到那粒朱砂,此心又约束不住。
既然如此,他要定她。
她的九叔,能让她安心地哭,她的小淮儿,能让她放纵地笑——梅长生过往是孽,便许她个将来。
就各凭本事。
“陛下。”
梅长生忽然下拜,“臣有一事请奏。”
皇帝有些意外,“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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