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行事,其实也不是不可。
但他腿伤未愈,实在不大能用得上力气,勉强为之,怕要出丑,郑瀚玉的自尊心绝不容许这种事情。
何况,他也怕吓着了她,桃儿会就此厌恶他。
胡思乱想了一阵,郑瀚玉轻轻撩起了大红帐幔,向外头守夜的晴雪低声吩咐道:“去打盆热水,再拧条手巾过来。”
晴雪应着,轻步出去,片刻便端着一只铜盆进来,铜盆里果然飘着一条绣花手巾。
郑瀚玉拿起那块手巾拧干了水,替宋桃儿轻轻擦拭着,见她睡得极熟,丝毫没醒来的迹象,不觉浅笑。
晴雪看着这一幕,心中颇有几分感慨,尽管尚在新婚,热乎劲儿还没过去,但四爷待太太这般情状,也算世间少有了。
幸亏她没听怜姝的,把那段心思早早收拾了,这哪儿有自己施展的余地呢?
郑瀚玉替宋桃儿清理过身体,将手巾抛掷在盆中,挥退了晴雪,重新躺下抱着宋桃儿入眠,一夜无话。
翌日,按民间风俗,便是新人回门的日子。
宋桃儿坐在马车之中,听着马车轮子碌碌压地声响,身子也不知觉的微微摇晃着。
她今儿穿了一套墨绿色熟罗遍绣缠蔓牡丹大袖衫,精细的绫罗裹着身子,很是透气,倒不觉闷热。
宋桃儿并膝而坐,双手安放于膝上,目光便落在绣在袖口长春石榴纹样上。
石榴意味多子,这是俗世流传的吉祥兆头。
新妇衣上,也多是这等花纹。
这衣裳是一大早晴雪自柜里寻出来的,昨儿穿的那套大红遍地金掏袖便收了起来,豪门贵妇绝无两日穿同一身衣裳的道理。
何况,郑瀚玉早早便替她置办下了四季衣裳,一季便是一柜子,便是每日一套一月也穿不到头。
她穿着华美簇新的衣裳回门,爹娘瞧着心里也必定高兴些,至少能叫他们安心,她在国公府过的还好。
郑瀚玉今儿陪了她一道回门,同在车内与她并肩而坐,又提早预备下了丰厚礼物,她知道自己本该开心的,却总有些不大痛快。
这哪有嫁出去的姑娘都要回门了,却还是个完好的女孩儿身子?
“一早就出来了,早食也没见你好生吃。
可是饿了,带的有点心,可要吃两块?”
郑瀚玉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沉稳之中带着几许体贴。
宋桃儿摇了摇头,朝他浅笑:“不必了,我不饿。
四爷若饿了,就自便吧。”
“我素来不喜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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