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白玉,清晰的对她说,“我要回去,帮我,找一辆车,我现在就回去。”
“不行!
你现在的身体怎么走得了那么远的路?外头雪那么大,官道上都封了……”
她还在说,我已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她一把拉住我,又气又恨,“你,你现在回去有用么?人都不在了,何况你又没有旨意……”
我挣脱她,继续往前走。
旨意,这不重要,就算是死,也不能再让我感到恐惧。
“元承!”
她凄厉的叫着我,还是令我停住了脚步,她挽着我的手臂,哀戚道,“你就算要走,我陪着你。
可是,你不能这样出去,你得……换上丧服。”
我浑身一颤,她手里一团惨白的物事再度刺痛了我,我转过头不看它,只对她沉默的点了点头。
上一次穿丧服,已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是为先帝。
我猛然间记起她临终前,颤抖的指向我的手指,她最后的恨意……其实我早就是个该死之人了,她欺骗了母亲,留住了我的性命,留了二十二年,现在该是我还这笔欠债的时候了,还给她,还给先帝,还给所有恨我入骨的人。
“白玉,今天是,字帖……我霍然转首,不禁怒视邓妥。
他几近欣赏的看着我的表情,冷笑道,“这是陛下口谕,凡是你写的东西,画的画,一个字一个影都不能留,全都得清干净。”
伴随着一阵万箭穿心的撕裂感,我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胸口又是一阵翻涌。
我大口的喘息着,不得已半靠在白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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