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们银行收购这笔债务,并不是为了逼公司倒闭呢?”
英国人问,“我们很看好这家公司的潜力,打算注资,或许能令它起死回生。”
“先生,生意场上,我只相信白纸黑字的契约书,除此之外,口头的承诺您不必提了。”
“这么说,看来我是没法使您回心转意了。”
“实在抱歉。”
英国人考量了一番。
“既然如此,我不便勉强。
但我须得设法交差,望您理解――为了应付我的差事,能不能烦请您给我看一眼您那延期债务的合同文书呢?”
这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柯洛娜答应得很痛快。
她进书房找了那份合同的副本,递给对方,对方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将它又还回来,而后很干脆地起身告辞。
“愿上帝保佑您。”
他说。
这辞别的话说得有点古怪,柯洛娜没有多想。
但古怪的事情还在后头――九月份的时候她忽然收到一笔来自莫雷尔公司的还款,她去了信询问,才知道已经沉没的法老号神异地重又出现在港口;有人收购了公司的所有债务,又将其一笔勾销。
最奇怪的是,汤姆生?弗伦奇银行那一方坚称,自己从没有派出过这样一名雇员。
“这可奇怪了!”
安妮叫道,“这人是怎么回事?他专爱好替别人付账吗?能不能请他把咱们建学校的钱也出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建学校的钱也的确算是他出的。”
柯洛娜说,“一方面,这两万法郎的债务,多亏了他才得以收回;另一方面,就在一个多月后,意大利那边有家画廊来了消息,说一位伯爵看上我正在展出的画,按照原价翻倍买下了十几幅油画,加在一起足有将近七万法郎。”
安妮张大了嘴巴。
“什么?”
她问。
对于曾经住在贫民窟的女工来说,哪怕生活已经好转许多,七万法郎这样的巨款,对她来说甚至缺乏一个具体的概念。
柯洛娜苦笑起来。
“我同你一样困惑!
我从来只听过有人砍价,没听说有人故意翻了倍给钱的。
――这件事我后来反复想了半天,觉得这种往外撒钱的气派还是挺相似的。
你说,会不会这位基督山伯爵是为了帮助莫雷尔父子公司,而我只是恰巧沾了点光?”
“要是这样,那你说的这位基督山伯爵也太厉害了,能令沉没的船重新浮起来。”
安妮感叹道,“不过,既然他这么厉害,直接去跟那个莫雷尔公司那边交涉,给钱让他们付账,不就完了?至于这样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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