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心情很害怕,还想哭和撒泼,可是当段霜抱着他,亲吻说,他没了头发也很好看之后,他身子发抖,却没那么害怕了。
有段霜陪着,他的心情非常平静,甚至平静到产生一种情绪——虽然他对段霜没有那种超越兄弟的感情,但如果他活不下去,死在对方怀里也许也挺好。
他一直利用哥哥对他的喜欢,捆绑着对方,他身患重病,他备受折磨,段霜照顾他,何尝也不是备受折磨,也许他死了反而对彼此是一种解脱。
——等到国外的消息彻底落实,林筝将在下个月做手术,他摸着头顶的假发,甚至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类似“啊原来我能活”
的茫然。
然后他就问蒋宁:“我做完手术,我的头发能长出来吗?”
他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他不在意自己做完手术,是否病症还会复发,存活率是多少,却很奇怪地在意那点细枝末节。
蒋宁说:“当然可以。”
这几年技术发展,“白血病是不治之症”
已经是过去时的说法了,患者术后恢复比较好的话,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头发自然也会重新长出来。
林筝笑了:“那就好。”
总算放下心了。
一看到段霜进来了,他立马就把枕头边的假发套上了,那样的熟练让蒋宁欲言又止,克制不住自己想捂脸的手。
带假发会闷着头皮,不利于治疗,林筝在其他人面前从来也是无所谓,坦坦荡荡地做一个漂亮的小光头,但只要段霜一出现,他下意识就会戴上假发,这代表了什么,他自己竟还没发觉。
也许是年少气盛,也许是感情回避型,林筝否认自己对段霜的感觉,但每次段霜一过来,他那双眼睛的神采总比往常亮了许多,就像天上的星辰坠入了他的眼眸。
林筝调整了一下发饰。
这一次,段霜不是独自过来的,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高大帅气的男人,那个人林筝也认识。
凌琛凌大影帝,今年三十四岁,去年才夺得了大满贯奖项,是段霜在圈内结识多年的好友。
两人因此同框,林筝也毫不意外,凌琛还给他带来了很多探望的礼物。
他嘴角一弯,用招待兄长朋友的礼数,热情地招待了人家,还挺甜地喊了句“凌老师”
。
虽然落在凌琛眼里,林筝对他的态度,不太像是把他当做兄长的朋友,更像是在招待男朋友的兄弟,他巴着段霜的手臂,眼神却看着他,透出一丝丝对他和段霜交情的好奇。
如果真的是弟弟,那一般就有话直说、有话直问了。
凌琛玩味地盯着传说中好友的宝贝疙瘩,努力想看出对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可否认,林筝长得很好,尤其那双眼睛出奇的漂亮,静静注视人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魔性天真,确实讨人喜欢。
但这个圈内或人工或天然的俊男美女少了吗?早已看习惯的段霜怎么可能还会被一层皮囊吸引。
可除此之外,林筝身上好像确实也没什么特别了,眉眼之间倒是挺动人,但据说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演戏,身体也挺孱弱,目前的资源看着是不错,但这未来能走的路未免过于狭窄,而段霜迟早会走出国门的,届时这两人真的匹配吗?凌琛笑了一下,狐狸眼也弯了起来。
没等他笑完,就见少年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不太像是无礼的冒犯,倒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
他稍稍收敛了笑意:“筝弟,你做什么那样看着我?”
少年挠了挠头,语气怪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凌老师笑起来,跟我哥好像啊。”
凌琛一听,笑容不变:“像吗?那应该是我们感情好,处久了自然而然就像了。”
心下却道:特么我比你哥年长,为什么不是你哥像我,这恋爱中的人真是没道理。
一听凌琛说他俩感情好,林筝突然不说话了。
段霜向来很在意他的小情绪,见状便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心道:“怎么了?”
经历过林筝最脆弱的时期,哪怕林筝稍微扁一下嘴、动一下手指,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林筝不会形容自己什么心情,他转过头,小小声地说:“没什么,就是这道题我不会做。”
他就随口转了个话题。
但段霜却信了,“哪一道?”
他随手翻了一下练习册,发现弟弟的进度很快,注意到这点,他眉宇微皱,道:“你昨天晚上又熬夜做题了?”
说罢,他直接把册子抽走道:“你下个月做手术,术后还要很长一段修复期,高考你是赶不上了,这个月你就好好休养,这些课程不急于一时。”
林筝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很难过,他下意识就向段霜说出了心里话:“我……我要复读一次高三了,好丢脸,我要成为别人的学弟了……十九岁才考上大学,我也不是大家眼中的天才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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