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说明刘氏有问题么?赵祐的拳头慢慢攥了起来。
窗外天光渐渐暗了下来,大团大团泼墨一般的乌云渐渐聚集在半空中,低垂的云脚渐渐要接近大地,天□□雨。
司天监里隔壁小巷子的苏宅东梢间里,一个头发尽白的老头子一手举着酒盅,忧心忡忡的望着天空。
屋外廊下侍立着的小厮和使女们一脸崇拜。
苏颂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他从前和外人一样对爹很是崇拜,可自打他进了学,七岁后正式拜了师,就对爹的那一套很是怀疑了。
譬如说吧,京中人都说苏大师须发尽白,看上去就一派仙风道骨。
可他私底下知道爹每十五日就要下人去北邙山采摘一种草药。
北邙山的属官曾经由苏白泽卜算过前途,因为算的准因而对爹推崇备至。
因此每次都殷勤的事先备好那种草药,有时候来汴京还会亲自送过来,还问过爹是不是要拿此药炼丹,爹总是讳莫如深的“嗯”
一声。
只有苏颂知道,那草药是爹拿来染头发的!
他有一次调皮躲在后院房梁上,谁知道就亲眼目睹了爹一个人关上门,将那草药和一些别的矿石混合,卸下发簪,隐约可见乌黑的发根,他将那混合物抹在自己的头发上,边抹还边嘀咕着:“这头发长得忒快!
须得染勤些!”
苏颂惊得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
后来又有一次爹喝多了,絮絮叨叨坐在前院里说为何给北邙山的属官算卦算得那么准,他举着手里的酒葫芦,嘿嘿笑着:“老儿正好在户部起卦,随手看那桌上放着他的任免函,记住了名姓,大郎外头女使禀告:“大郎来了。”
她话音刚落,珠帘一掀,一个少年郎急急走进来:“娘!
妹妹!”
来人是明家大郎明宣远。
他身着玉色天鹿纹直裰,头束同色和田玉冠,站在地上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月奴上次见哥哥还是前世的四年前,她送哥哥去关西道上任,后又听明月姝说哥哥的死讯。
如今见哥哥又是少年模样,月奴的泪水顿时模糊了视野。
“快别哭!
快别哭!”
明宣远急得找帕子,偏偏手头没有,他情急之下将袖子角拽起来就要给妹妹拭泪。
“莫得胡闹。”
母亲笑吟吟走过来,拿起手中的帕子往女儿脸上轻轻擦拭,“你今日休沐,怎的才回来?”
说起这个大郎就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后脑勺:“我本来回家,可家里仆人说你们去了玉津园,我便又去玉津园等你们,结果走岔了道……”
月奴忍不住“噗嗤”
一笑,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允文允武,就是有个不认道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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