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很高兴,对食物没什么顾忌,一手端着盘子,里面各色食物都有,一手拿着空杯排队倒酒。
酒精让人松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也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有人开始跳舞,是某种帝国舞蹈,挽着手臂来回转圈,即便从未见过,伊莎贝拉也被士兵们张扬的动作和畅快的笑意感染。
更令她惊讶的是,米娜竟然会弹琴。
她的鲁特琴弹得像模像样,伊莎贝拉忍不住跟着哼唱两曲。
士兵们端着酒把她俩围在中间,她并不害羞,兴致更高,先前捂着后背一路逃回船舱的尴尬已被抛在脑后。
这么好的天气,又有音乐作伴,何苦去想不痛快的事呢?河面上微风徐徐,无数的星辰汇聚成一条巨大的光带,迤逦在晴朗的夜空中。
依稀能听到零星的虫鸣,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绕过了剃刀山脉,一路南下,即将进入伟河流域。
这里的气候比守望城暖上许多,就连虫子也更早熟。
更加成熟,成熟得多。
就像无所不能的奥罗拉一样,像银狮统帅绯娜殿下一样,也像克莉斯一样。
一曲终了,伊莎贝拉独自到侧舷边休息,思绪翻飞。
她两手搭上侧舷的木栏杆,倚靠在上面。
该说幸好安妮服了药还在睡梦中吗?这么说可真残忍,但她这会儿真不想管什么公主风范。
米娜翘着腿弹奏鲁特琴,随意又自然,那样就最好了。
伊莎贝拉抚摸栏杆,栏杆上刷了白漆,与船首惨白的威尔之眼遥相呼应。
木栏杆坑坑洼洼,上面有不少凹槽,都是刀剑留下的伤痕。
每一处伤痕都代表一个故事,新刷的漆面掩盖不了它的沧桑,就跟充满故事的人一样,散发着无法卸去的诱惑力,却难以接近。
克莉斯没有参加酒会,她跟学士围着死鳄鱼忙碌。
旗舰的甲板上载歌载舞,甜酒和食物的香气飘荡在空气里,几步之遥的另一艘战舰则沉默如铁。
几盏马灯在甲板上来回移动,像是经常出现在壁炉故事里的,黑森林里的鬼火。
隐约可以看到鳄鱼嶙峋的轮廓,还好闻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克莉斯一定站在旁边,端着一张谁也看不明白的冷脸,和诺拉学士,她青梅竹马的朋友,说着大段大段难懂的话。
伊莎贝拉轻叹一声,浅啜一口葡萄酒。
味道有些甜,和印象中的很不一样,她忍不住喝下一大口。
含蓄的果香与发酵的特殊气息盈满口鼻,身后是悠扬的琴声和帝国口音的说笑声,灯火昏黄。
河风轻柔,抚弄裙摆,她不由有些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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