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坤详细禀来,“臣去查了,此处原是前大将军所居,四年前,大将军徐鸾谋反获罪,族中男子枭首,女眷全数充没掖庭为婢。”
三年前。
濮阳算着时间,三年前,卫秀十八岁,姓氏可以改,年岁也可稍增稍减,但大致总是差不离的。
十八岁上下的小娘子……濮阳又问:“可有逃出去的?”
秦坤不解:“都是按照名册拿的人,若有遗漏,自会有标注,刑部便会发下海捕文书——并未听闻有遗漏的。”
捉拿时无遗漏,难道是在掖庭中潜逃?濮阳不愿做此想,可直觉却教她忍不住就往那个方向想。
非但如此,她还越来越觉得自己与真相接近了。
濮阳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倘若先生真是罪人后代,她接近她,是要做什么?莫非她对她所言皆是假,她为她筹划也都只是利用?事实若是如此,便太叫人难堪了。
濮阳闭上眼,拢在袖中的双手都颤抖起来,上一世不论,今生她对卫秀却是真心实意。
濮阳忽然回想起卫秀献策萧德文令诸王离京之事,如若她真是徐家后人,这一切便都有了解释。
濮阳心揪得紧紧的,只觉得浑身发冷,说不出的失望,甚至隐隐间她还是愤恨的,愤恨她对不住她的信任,愤恨她对不住她的竭诚相待!
可这一阵愤恨过去,濮阳又觉得是那样的无助。
她握紧拳,指甲都要掐进掌心里。
片刻,她猛地睁开眼,是与不是,她都要看到证据!
她不冤枉先生,先生也不要让她猜中了才好。
濮阳冷声道:“你明日往掖庭一趟,去查查徐家女眷,如今可都还在世。
在世的又在哪处宫殿,不在世的死于何时,埋葬何处,又是谁查验的尸身。
都要查分明。”
她顿了顿,再道,“三日内,孤要看到结果。”
这些年没入掖庭的女眷何止徐氏一家?入罪前如何金尊玉贵,一旦到了掖庭便都是一般下贱的奴婢,弄死一个两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再者,宫中所用宫女皆是自掖庭出,人员调动频繁,名册也不断跟着转换,徐鸾为大将军,家中女眷怕已过百,人口如此之众,不是不能查,查起来怕是颇得费一番功夫。
秦坤面上显出为难之色,欲请公主多宽限两日。
遇刺那事,濮阳清洗含光殿,不但除去诸王安插在她宫里的内应,还将一众宫人皆收拢到手中,又从內侍省处补了几个来填空缺。
秦坤便是在其中提拔的。
他在宫中本任寺人一职,掌管女奴女侍,与掖庭令多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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