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两天,鱼丽还看到有一个不堪受辱的女人咬舌自尽了,可就算是尸身也没有被放过,被人摸过好几下,衣服全都扒下来,尸体赤条条地被埋在了山里。
鱼丽没有试过帮助她们,她只是不去看,不去听,和她熟悉的汉子以为她年纪小,不懂其中滋味,倒也不起疑为什么她不进去耍耍,只不过偶尔笑话两句。
可她安全吗?不。
白天她可以躲开人群,夜里不行,她和七八个男人共睡一屋,地方狭小,免不了和身边的人有肢体接触。
鱼丽尽可能得把自己贴在墙边,与身边的人保持距离。
睡在她旁边的是她在山寨里比较熟悉的人,叫大柱,平时他们一起在灶房里干活,那是一个粗鲁的汉子,满嘴荤话,去找女人也属他最勤快。
屋子里弥漫着汗酸味和脚臭味,呼噜声此起彼伏,大柱翻了个身,手臂就时常会架到鱼丽身上。
鱼丽先不动,等他开始打鼾后把他的胳膊推下去,用枕头挡在他们中间。
为什么要选大柱呢?正是因为他好色,她才不会被怀疑,何况,比起这样好女色的男人,男女不忌的才更可怕。
一群汉子在一起待得久了,没有女人,就会找清秀的少年下手,寨子里也有这样的人,在睡到大柱身边前,鱼丽是和另一个人做邻居,那个男人看起来还识几个字,对她也很友善,谁能想到他会在夜里偷偷把手伸进来呢?要不是鱼丽素来警觉,已经被他发现身份。
比起男女不忌的家伙,还是大柱这样的人更安全吧。
可是她明明记得山寨已经被新来的知府派兵剿灭,大柱也早就死在了乱箭之下,怎么……她怎么又回来了?鱼丽想蜷缩起身体,可发现一只胳膊竟然横在自己身前,她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想要推开他:“走开,你走开。”
“丽娘。”
她听见耳畔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丽娘,我是裴瑾,你别害怕。”
裴瑾……裴瑾是谁?鱼丽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她感觉得到他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你很安全了,不怕。”
他身上的味道传过来,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的香,很暖,也很熟悉,她慢慢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想,对了,裴瑾……裴瑾是……她睡熟了。
裴瑾看到鱼丽紧皱的眉毛松开才稍稍放心,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被魇住,他心里不禁担忧起来,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想起往事才会做噩梦,还是平时就是这样。
想起平日里她宁可在休息室里看电视到睡着也不大乐意按时上床睡觉,裴瑾心里怎么都乐观不起来。
纳彩鱼丽难得睡了个好觉,又香又甜,以至于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可是,睡得太饱了,她动了动脑袋,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见的是裴瑾的衣领,睡衣的领口有点歪了,露出一侧的锁骨,衣襟上有一点点湿,鱼丽吓得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
糟糕……好像真的是她的。
鱼丽想躺远一点撇清关系,可动一动才发现裴瑾把她搂得很紧,她的心蓦地柔软下来。
睡觉的姿势是最不能骗人的,如果睡着了还要恋恋不舍抱着一个人,那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她想了会儿,又把头悄悄挪了回去,心想,他在做什么梦呢?裴瑾做了一个很普通的梦,这个梦几百年来反复做了无数次,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里,他躺在一叶扁舟上,不知来处,不知归处,随着海浪沉沉浮浮。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他抱着另外一个人。
对方的体温传到他身上,让他觉得安心又温暖,漂泊天涯吗?没关系,有女同舟。
他不由把她搂得更紧了。
鱼丽立刻就感受到了,本来就靠得很近了,现在几乎是脸贴脸,肉贴肉,她瞬间就感受到一些异样的地方。
鱼丽不是没有看过,只不过一想到是裴瑾,总觉得有点怪异,她挪了挪,试图离得远一点。
这一下,算是把裴瑾吵醒了:“丽娘?”
刚刚睡醒,他的声音沙哑极了,听在鱼丽耳朵里,让她面颊发红。
她强自镇定,抬头应了一声:“嗯。”
于是,裴瑾看到的就是一个春睡未醒,脸颊绯绯,头发蓬松的美人,他喉咙一紧,连忙别开眼神,喃喃道:“要我老命了。”
鱼丽:“……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你坏。”
“你快起床,让我缓缓。”
裴瑾闭上眼睛,“我要吃不消了。”
鱼丽不肯,推他一把:“为什么不是你起床,这是我的房间。”
“你要是不起来我就亲你了。”
鱼丽最不肯吃威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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