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过来,脸上是满脸的讨好:“嘿嘿,三叔。”
平哥儿没好气:“又跟你妹妹两个合伙糊弄你们娘?手上拿的什么?交上来。”
三侄子特别识趣,双手捧上匣子,没忘记为自个儿辩解:“我就是那天看我娘把它压在箱子底下,又收得这么严,还不准我看,我就拿过来看看里边有什么宝贝。
我可没想偷走,真的,三叔……”
却没看平哥儿脸上的神色异常奇异:就是这个匣子!
他记得的,那时候他病得迷迷糊糊的,就记得这个匣子里有好多丸子,还有一条金灿灿的什么来着?明明是有的,为什么姑姑不肯承认?鬼使神差地,他拔下簪子,在锁眼里捅了捅。
喀嗒一声,匣子打开了。
里头卧着一条金灿灿的链子,链子底下一块长命金锁。
金锁上面一行小字,这小字是——“三娃这浑小子跑得快有什么用?有本事他躲出王府,否则这顿打是逃不过的。
竟然还敢上房,敢——”
吴桂花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站在门口,看见了屋里拿着金锁,满脸困惑的平哥儿。
这一天究竟还是来了。
“平哥儿……”
吴桂花挥挥手清场,开始头疼怎么跟这孩子解释。
“所以说,他们没骗我,您真的是我娘?”
平哥儿虽长年住在祈王府,可宫里也有他的住处,他跟他皇帝哥哥关系一向不错,偶然也会进宫住两天,直到皇帝大婚之后才很少再去。
宫里以前的确是有这样的流言,吴桂花没想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呃——”
吴桂花在想,是干脆把这个“儿子”
认下来,还是解释清楚。
问题是她解释不清楚啊!
诈尸这事能随便说吗?这小子还是个小孩,万一嘴不牢不是坏事了吗?但认儿子也不行,毕竟真认儿子了,那应卓是他正经堂哥。
堂哥变后爹,他一个古人能接受吗?这关系乱得……吴桂花觉得头疼。
却见平哥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眼圈发红:“所以,那时候您是特意留在宫里照应我的?”
吴桂花:“……”
咦?这反应好像有点不对啊。
“那时候,您自己都这么艰难了,不惜假死也要留在宫里照应我。
原来,我不是没娘的孩子,我娘一直在宫里悄悄保护我。”
平哥儿拿出那双小小的绣鞋,眼泪流下来。
吴桂花:“……”
吴桂花什么也没说,给了平哥儿一个拥抱。
平哥儿紧紧地回拥住她,轻声地在她耳边唤了声:“娘。”
她闭了闭眼睛,吴贵妃啊吴贵妃,你要是真在天上看着我,也该知道,我占了你的身子,但我也护着你的儿子长大了,这回,你该安心了吧。
蓦地,吴桂花心底一阵揪心扯肺的难受,这种难受几乎让她忍不住要开口回应。
可很快,她的身体又轻松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真正永远地离开了她。
吴桂花若有明悟:恐怕,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后的执念。
即使灵魂散去,也执着地守护着自己孩子,想尽最后一份责任。
这执念因为那一声“娘”
而真正得到了解脱。
这样也好。
这样真好。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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