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烧得厉害,易迟晰盖着被子,双眼紧闭,嘴里已经开始说起胡话来。
我趁他量体温时抽空打了个电话给瘦高学长,请求他的帮助。
瘦高学长倒一点都不担心他老板的身心健康,只是在电话那头乐呵呵道,“上次醉酒他照顾了你一次,这次你把欠他的人情还给他不是正合适?”
我盯着体温计上的数字,而瘦高学长飞速地把药品放置的地点告诉我后便断了线。
我没法,又不能真狠心扔下易迟晰不管,只好哄他喝了药,一边把冻水浸透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几乎一晚上没睡。
我花了好几天去消化,易迟晰可能确实是喜欢着我的事实。
易迟晰在病中无意识的梦呓,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幻听。
照顾他的那晚我几乎没睡,任谁在隔几十秒就有人呢喃你名字的情况下,都睡不着的。
我也很难形容自己心情,在深夜的无比坦诚和白日的百般掩饰,两个状态的易迟晰分别化作长着莹白翅膀和恶魔角的小人,围着我脑袋不停转圈,一个红着脸说着赤诚爱意,一个翻着白眼不屑与我对视,直绕得我眼花缭乱。
我忍不住又去问瘦高学长,“易迟晰原来是那么别扭的人吗?”
“他可别扭了!”
那端的学长秒回,“大学晚会讨论方案时,他永远不会说自己中意哪一个,如果他不喜欢的那个大家投票比较高,他就默默地沉下脸,一句话也不说;如果恰好是他喜欢的,他也只是随意地嗯一声,虽然话也不多,但你能明显感觉到他是满意的。”
瘦高学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工作也是这样。
每次开完会总有人心惊胆战地来问我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想把他炒鱿鱼还是奖他升职加薪。
所以对于你不相信他喜欢你,我真是一点都不吃惊。
对了,学生会开会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我捏紧了手机,有些尴尬地回想在那些会议里,我都在竭力躲避易迟晰咄咄逼人的视线,哪还会想着关注他的情绪呢。
“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怎么注意。”
我诚实回答他,“我一直很怕他。”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当时我没敢把他的心意告诉你嘛,怕你直接被吓坏了。”
学长懒洋洋地道,“我想起来了一件事,你现在从窗外往下看,说不定会发现惊喜哦。”
我愣了下,举着电话顺着他的话看向窗外,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有一辆黑色的宾利低调地停在对面的树荫下。
“我建议你最好趁交警来之前把他弄走。”
学长说,“因为违章停车这件事,我们整个公司的驾照都要替他扣光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电梯里了。
这个时间段我本该在办公室里,路上碰到的员工不计其数,他们的目光带着探究,一边打招呼一边假装没有好奇地在打量我。
我顾不上他们,过马路的时候看见易迟晰趴在方向盘上,出神地在望着什么,漆黑的瞳孔努力地在向上要够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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