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殿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从初始的急切,到现在一步也迈不开脚的沉重,他没有开怀于徳淑的信任,她依旧无论站在哪里,都欣然向阳般纯善的她,六皇子的事是真的吗?
以前他怀疑,他相信亲眼所见,今天他突然不敢信了,成婚近三年间,她提到京城最多的就是对父母的思南,虽有有脾气有性子,但绝对没有人品上的问题,她会多看六皇子一眼吗!
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怀疑她,甚至为此做出很多……
宗之毅握住手,青筋隐现,他突然害怕……甚至不敢去重提她曾经不止一次想坐下来与他好好谈谈的过去,不敢想她曾一次次的问他怎么了,她眼里的期盼,她一次小心翼翼的等待他的解释,甚至原谅过他一次次发出的没有根源的脾气……
在荒凉的封地上,他是她所有的依靠,她小心翼翼的想珍惜过,想原谅过,他却没有给过她一次机会,反而一次一次把刀扎在她心上——
宗之毅觉得自己简直畜生不如!
他凭什么当时那样认定!
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冲上去去看个究竟!
就是怕了!
就是担心她不爱自己!
难道就比这样好吗!
那是放在心上许诺了几生几世的人,自己都不忍碰下的全部心神,却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就是被他洋洋得意的护在羽翼下的人——护的真是好啊!
宗之毅你护的简直——
宗之毅突然笑了,笑的猖狂,眼泪在笑声中落下,他依旧倔强的看着远去的月亮!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这些年凭什么要求她一次次的妥协!
她可是受一点就要撒娇很久的小女孩,眼波流转间唯她该独得恩宠的娇客,连吃个核桃都要他亲自咬开壳,然后一脸嫌弃口水太多的扔掉。
可如今,她赤脚走在冰锥上也再对着人哭,笑容永远端庄,语气自始至终的客气,笑起来星光干净,已再不准人窥探她心思分毫……
宗之毅的头抵在门框上,任憋屈的心一次次的撞上去!
他还有什么脸面站在她面前,他凭什么那样对她!
她……从来都是他亲手毁了的……
赞清急的心中焦虑不已:皇上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宗之毅的拳头打在窗框上,慢慢的滑落,眼泪滴在窗台上,慢慢的渗入……徳淑……
起霜了,院子里、树梢上、宫殿旁,像是白云坠下的片片碎影,初晨的阳光照在台阶上、屋檐下,弱小薄弱的精灵们因为还不到时候,很快又一点点的消散。
深秋的风吹起时,已不留一丝痕迹。
端木徳淑靠坐在三面落下彩帐的凉亭中,一身紫堂幻秋的斜襟长裙打着漩落下一片片的枫叶,广袖若仙,柔软若云,搭在她的手背上,纤细红润的捏着几粒剥好的瓜子。
几步外的舞台上,小甜甜靠在假山旁,清脆的嗓音轻灵梦幻,深情款款: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
我把我唱给你听……”
品易垂着头为娘娘剥着瓜子,一颗颗整整齐齐的放在娘娘手边的桌子上,粒粒饱满香脆,颗颗剥的小心翼翼,凝神聚精,专心致志。
“用我最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
他没有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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