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简将云安的脸色看透,又道:“韩某家贫,俸禄微薄,独善其身尚且艰难,又怎么娶得起妻?小娘子年纪尚小,又生在这富贵簪缨之家,自然少知人间疾苦。
自古道,寒鸦凤凰难匹配,贫富悬殊不相当,还请夫人转告劝解,韩某言尽于此。”
说完,韩简向云安拱手一礼,到底还是走了。
云安徒劳无功,站在原地摇头叹气,便要先回家去,一抬头,竟看见郑濡站在阶下,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不知她怎么来的,也不知何时来的,但这情形,想必也是把韩简的话都听进去了。
“濡儿,你别急着难过,这件事……”
云安走去安慰,不料郑濡忽而转身跑开了。
“濡儿!
你站住!
你先听我说!”
云安怕郑濡一时钻牛角尖,或至做什么傻事,忙就追了上去。
可才到前庭,眼看差三两步就能够着人了,二郎又不知怎么从天而降,一把就将她拦腰抱住。
“哎呀你放开,我有事儿!
很急!”
云安自顾挣脱,眼睛只盯着远去的郑濡,直至不见了背影,也没脱开,罢了。
她叹气抬头,却才发现,二郎的脸色已经黑了。
“我……”
云安到这时也才醒悟,自己怀着孩子,刚才还跑得那么快,她只好赔笑:“对不起啊,一时情急,忘了。”
二郎并不理会,好像又更生气了,忽然打横抱起云安,道了两字:“回房。”
这一路,云安乖得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还保持着谄媚的假笑。
到了卧房,二郎直接将人放在了榻上,还是不理人,却转头就叫临啸去请医家。
云安坐不住了,觉得自己明明毫发无损,何必动辄兴师动众,便又遣退了临啸。
“你难道没见濡儿那个样子?谁有事谁没事分不清?”
云安也有些恼了,心里还是记挂郑濡,认为事有缓急,“你先坐下来行不行?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云安说着便去拉人,二郎倒不会与她硬来,心中无奈,好歹先松了松口:“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其实,也不怪二郎这么大反应。
自从上回永明观遇险,二郎就怕云安再有闪失,连日多梦,都会梦见云安红着眼睛说害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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