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改天换地的消息,让院中众人俱都一惊,而最先回过神来的,不是薛元朴,而是早被韦令义提点过的郑梦观。
“姊夫,新君即位,诸事繁复,宫禁之内必定严防,你是城门郎,这时候恐怕不能不在。”
“是是是,小奴就是奉了家翁之命来叫公子赶紧回去的!”
薛元朴岂不知自己的职责重大,但想来又问:“那父亲知道我在哪儿了?是你告诉的?”
“没有没有!
小奴哪里敢多嘴,家翁只以为公子会友去了。
他如今也无暇多管,换了朝服备着进宫朝贺,不过吩咐小奴而已!”
薛元朴松了口气。
他这个城门郎不过六品,虽则职掌宫门启闭,日日守在皇城脚下,却也没有资格参与机要。
这一下天降大事,他是要紧张些,但所能做的,也还是守好宫门。
于是,他仍气定神闲地与郑澜解释,抱过儿子,又与郑梦观、云安致意道别,这才随那小奴离开了。
郑澜望着丈夫的背影,无奈一笑:“他啊,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有时还是这般不分主次。”
“他不是不分主次,只是于他而言,你们母子平安才是大事嘛。”
云安笑着走向郑澜,“阿姊,恐怕我阿爹也要进宫,我须得先回家看看,改日再来瞧你。”
“好,路上慢些。”
郑澜自然明白,颔首转脸,将目光递给郑梦观,“二郎也回吧,你到底有军职在身,也防着有人传讯。”
云安要走,郑梦观自也留不住,可长姊的意思,他更能领会,点了点头,对云安道:“一道走,我送送你。”
前几次来,郑梦观都是同她一起离开,但这回,云安却隐约有些迟疑。
直到二人出了宅门,她终究婉拒了郑梦观:“阿姊说你军职在身,今天就别送了。”
“云安,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在长安并无职分,再大的事也轮不到我。”
郑梦观就和方才的薛元朴一样,眼里的“大事”
就只有心爱之人,但他也不难看出云安的神色有异,缓缓又道:“难道太子即位,于你,有什么不同么?”
郑梦观问得小心翼翼,实则心里已有猜测:龙首山初见云安,李珩冒雨赶来,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太子他!”
云安忽然一急,因这话正中了她的心思,却又掩饰,目光闪躲,“他和我能有什么?从前没有,现在也无!”
诚然,云安的反应只会让郑梦观更加担心。
他顿了顿,双拳捏紧,心里抉择着,终是说破:“那天大雨,你困在龙首山的山道上,他赶来接你,我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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