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分量很重,二郎不料,微有发怔,但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先前的暗查被李珩发现了。
他不禁想,这次的祸事大约真的是李珩所为,他们结下的怨不单在见面的那两次,可李珩所谓的“深浅”
,又好像不是单纯的威胁。
这个年轻的亲王,教人看不透。
“所以,这牢狱之灾是大王赐给我的教训吗?”
二郎凝视李珩,比先前少了些意气,仿佛就是求教。
李珩笑了,不感到意外,毕竟他原就是想教训的,只不过被旁人夺了先机而已,道:“我若让你坐牢,几天就会放你出来?这个方法既费劲,又太过招摇,我能得到什么?你不还是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同我讲话吗?”
二郎一直认为此事可让李珩一举两得,另一得,便是云安。
可切实地听李珩反驳,二郎却犹疑了,终究不曾提。
李珩向郑梦观走近,近得只剩一步,二人互相审视,一个清刚如凌云的山峰,一个傲岸如睥睨的雄鹰。
良晌,李珩忽拍了拍二郎的肩,道:“我再提醒你一句,福兮祸所依,祸起萧墙之内。
保护好你自己,也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及时反思,你的力道究竟该用在谁的身上。”
这话浅显,却又隐晦。
浅显的是指此次祸事尚未了结,李珩提醒他不要得过且过,该去追查真正的凶手;那隐晦的,二郎不太明白,只知字面上的意思,是说真凶是身边之人。
“难道大王已经知道了嫌疑之人?”
李珩摇头,转回上座,继续悠闲地饮起茶来。
……内室里,韦妃正亲自为云安擦拭,云安受宠若惊,只静静望着,不敢多动。
她看见韦妃的眼睛渐渐泛起泪光,口中几次要问什么,却终究止于发颤的双唇。
这心疼而克制的样子令云安也不禁心酸。
“阿姊,我都好了,你不必挂怀。”
云安第一次主动这样称呼,比上回自然太多了。
韦妃颔首咽泪,继续用手巾轻掖着云安额角,这才缓缓开口:“虽好了,大病之后体虚,也莫不要大意。
虽然郑家必然不缺,但你若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可告诉我。”
云安笑着摇头,拿过韦妃手里的巾子放回盆中,复握住她这只手:“我自小便不是娇贵的人,过去便过去了。
阿姊尊贵之身能来看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韦妃听着一声声阿姊,由衷地感到欣慰,也体会出来,云安待她的感情与从前不同了。
她慨叹着道:“我真喜欢听你叫我阿姊,就好像,我们本来就是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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