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郑侯不在意,难道是熟人?”
阿奴笃定地道:“是,太学助教周仁钧,是这叔侄二人的老师,也是先侯提拔起来的,与郑家颇有渊源。
那小奴说,送午食来的半路上,周助教曾叫他做过别的事,他把饭食稍放了片刻。”
李珩觉得事情有趣起来:“出了事,常理都会想是仇人所为,又怎会怀疑关系亲近之人呢?可若偏偏有人背信弃义,以怨报德,岂不是要做什么便能做成什么?”
阿奴与李珩一样是局外人、旁观者,早也看得清这层,又道:“这周仁钧与郑家还不止是师生,他的侄女嫁给了郑家的三郎,与郑家还算是翁婿。”
“哦?你还知道什么?”
李珩不免意外,也深知阿奴办事的习惯,没有探查细致是不会轻易多言的,“你暗自查了周仁钧?”
阿奴不敢隐瞒,沉了沉气,直言道:“郑侯与我说过这些,我便细想,既成翁婿,便有妯娌,就是周家女和裴云安。
世道常言家事有两难,一则姑媳,二则妯娌。
她二人若是相处不来,周仁钧为侄女出气,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李珩先还担心阿奴为自己的大业,不惜擅作主张伤害云安,这下便知他还是能体会自己的苦心的,道:“刚才是我错怪你了。”
阿奴却一无所怨,继续沉着禀报:“待郑侯离去,我便又返回了太学,找了一位与周仁钧共事多年的助教询问,此人说了许多,却只有一句有用。
他颇是一副看戏的口气,说,还好周仁钧没让侄女与郑梦观这对青梅竹马的师兄妹成婚,否则,岂不害了侄女?”
李珩眼睛忽抬,有所察觉:“这意思是说,周女原是对郑梦观有私情,只是婚姻相错了?”
“详细两家的事他一个外人也难知,但这意思大概不错。
所以郑家这场祸事,八成就是周家女因爱生恨、妯娌不和所致,至于牵扯上小辈郑修吾,应该就是巧合。”
主仆间抽丝剥茧地推敲到这里,李珩的心头蒙上一层深深的忧虑,为云安的处境而忧虑。
且先不谈郑梦观与云安的夫妻感情,只看云安是孤身远嫁,性情又纯善,便是容易受到伤害的。
“那个风尘女子如今在何处?她必是收人钱财,受人唆使,肯定知道内情。”
阿奴却面露难色:“若我第一个到场必定不会放过那女子,但太学里一群著书立说的腐儒,出了事就只知道惩罚当事者,根本没人关心案情缘故。
等到我随郑侯前去,早不见人了,想必已被黑手暗中转移。
洛阳府也说此案的关键在证人。”
李珩的脸色阴沉:“现在不是那个周仁钧最可疑吗?那你就遣人日夜盯着他,直到查明真相。”
“是!
阿奴明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