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地道:&ldo;因为你们俩的尸体会被唐安邦迅速处理掉,今晚的事会被无限度地掩盖住,沈先生,你在警察档案那,仍然是一个被人谋杀后溶尸的被害人。
&rdo;庄楚明一边说,一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走近,他似乎并未意识到屋内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亦未尝留意到沈涛手中高举的马灯,屋内弥漫的汽油味。
他犹如出庭辩护一般神情自若,在屋中站定,再次问:&ldo;沈先生,如果你在法律意义上仍然是一具已被消融的尸体,请问费文博先生怎么办?&rdo;沈涛睁大眼,似乎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他困难地道:&ldo;我不信,我死后,这场火不会悄无声息,唐安尧的死不会悄无声息,人们必然会发现跟他一块死的人是我,既然我是今晚死的,那文博根本不可能于一个月前杀我……&rdo;&ldo;没错,你这种想法在逻辑上是讲得通,但在实际操作上,你却忽略了唐安尧的身份。
&rdo;庄楚明看着他,认真地道,&ldo;唐安尧乃金山唐嫡系子孙,唐安邦的嫡亲弟弟,你认为他们能接受他死的这么,&rdo;他偏头想了想,寻找出一个形容词,&ldo;这么艳情?或者说荒唐?&rdo;&ldo;之前唐安尧作为一个同性恋导演、疑是性虐爱好者、变态杀人嫌疑犯等等新闻已经让唐安邦很抓狂,也令整个唐家非常尴尬,幸而唐安尧出道来从未与唐家人发生联系,因此这种影响还未真正波及到那个家族。
但他如果死了,还死在唐家祖屋里,那届时引发的风波任何人都压不下去。
相信我,沈先生,我要是唐安尧,最多最多,只会允许自己弟弟不甚丧生火海的新闻,绝对不会允许他身边还多一具同性情人的尸体,累及整个唐家今后几十年都要被人津津乐道这段风流轶事。
&rdo;庄楚明看着沈涛,语调平和地道:&ldo;所以,你要跟他一起死就是白死。
我要是你,先弄死他,再去警局自首,效果会好很多。
&rdo;沈涛瞳孔微缩,将视线转移到唐安尧身上,目光狠戾中却带着挣扎。
&ldo;好可惜,今晚你已经失去杀他的最好时机。
&rdo;庄楚明又道,&ldo;刚刚他站着不动让你掐的时候你不该心软,人要殉难的念头只会一瞬间,过了那一刻,就算他再爱你,想到要因爱你而死也会再掂量一番了。
更何况,这里还多了一个我。
&rdo;&ldo;我是法律界人士,我不可能做任何违法的事。
&rdo;庄楚明微微一笑,说,&ldo;怎么办,沈先生,这下你就算想杀了他,还得顺带把我灭口,可我与你们的事全无关系,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你真能狠下心来杀掉一个路人吗?&rdo;沈涛不停地转着眼珠子,脸上交织着愤怒、痛苦和无计可施。
他举着马灯的手微微颤抖,显示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犹豫。
就在此时,庄楚明对唐安尧使了下眼色,两人同时发动,一起扑向沈涛。
沈涛暴怒之下,将手里的马灯就要朝唐安尧头上扔去,庄楚明冲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要夺过那盏灯,而与此同时,唐安尧也扑上去,牢牢困住了沈涛的身子。
沈涛挣扎之中,庄楚明将那盏灯抢了过去,一下丢到窗户外。
哐当一声脆响,马灯在楼下的石板地上摔个粉碎,火花四溅,虽烧到零星的野草,但山风呼啸,那点火星顷刻间便被熄灭。
沈涛扑到窗台,嘶吼了一声,犹如受伤的野兽,声音中遍是长年累月的痛苦。
唐安尧怕他摔下去,从后面牢牢抱住他,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沈涛回过头,一拳砸到唐安尧脸上,将他打了个踉跄。
他扑到唐安尧身上,左右开弓,一下一下狠狠地揍他。
唐安尧没有还手,庄楚明也没有劝阻,屋子里只有沈涛揍人时剧烈的喘息声。
在沈涛返身抓起屋子里残余的椅子要往唐安尧头上砸下去时,庄楚明终于冲上去将椅子夺下,喝道:&ldo;够了!
&rdo;沈涛踉踉跄跄摔到地上,忽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呜呜地哭了出声。
他一边哭一边骂:&ldo;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早晚我要宰了你,王八蛋,你等着,早晚我非宰了你不可……&rdo;唐安尧被打得鼻青脸肿,此时却顾不上自己,从衣襟里翻出一块手帕,想递过去,又犹豫了会,最终递给了庄楚明,示意他拿给沈涛。
庄楚明不耐地接过,将手帕丢给沈涛,蹲下来平视他,说:&ldo;沈先生,哭完了就把眼泪擦擦,你脸上的死人妆也花了,如果可以,请顺便一起擦掉。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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