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将霁晓往后轻轻一拉,看也没看那小孩一眼:“回去吧,这些乡野稚子有什么可看的?”
那小孩大概是瞧出了姬羽对他的不屑,脸更红了,他稚声稚气道:“夫子说过,君子虽穷,但穷不失志,我虽出生乡野,可往后若考中了,也有可能蟒袍加身的。”
“这位大叔,”
小孩看着姬羽,定定然道,“你不要看不起人!”
霁晓忽然笑了笑,俯身揉了揉那小孩的毛茸茸的发顶,赞同道:“你说的很对。”
然后偏头看向姬羽,揶揄道:“大叔他受教了。”
姬羽漫长人生中,还是真伪陆朝第三次走出暗牢,眼里因多日缺眠而熬出了红血丝,似乎永远定格在二十来岁的俊朗面容上难得显露出了一丝疲态。
无论如何严刑逼供,荼锦仍然不改供词,来来回回就是那句斩钉截铁的:“他就是霁晓。”
可陆朝还是不信。
但此事着实是相当离奇,哪怕真有人能神通广大到一口气卸下暗牢的入口石板,且动静小到不被宫中影卫发现。
那王霁晓的尸身又是怎么悄没声息地从暗牢中消失的?皇宫中层层都有守卫,处处有重兵把手,哪怕是一顶一的高手,自己想全身而退都非易事,怎可能再带着一个人走呢?荼锦说带霁晓走的人是个神仙,虽然荒谬,但好像也只有这个说法才解释得通。
可那王霁晓……确乎是道不出半点与他有关的曾经,记得其他所有,却独独将他忘了,这怎么可能呢?陆朝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种既期待又恐惧的割裂状态之中,既希望那人是真的,又害怕那人是真的。
陆朝还立在偏殿院中犹豫着要不要推开霁晓寝宫的门,忽然便见那魏忠宁拈了只拂尘,一路低头小跑至陆朝身边:“皇上……”
“人说是已经找到了,现如今在正殿候着呢。”
陆朝的心跳一紧,而后难以自抑地狂跳了起来。
他快步走向了正殿,身后的魏忠宁几乎跟不上他的步子,一路小跑着才能堪堪跟上。
不同于偏殿的素静清幽,正殿是是一贯的繁复而肃穆,陆朝在满院空寂的繁华中,直直撞进了一个人的目光。
那人的目光像是含着一捧初化的新雪,带着并不凛冽的凉意。
陆朝的目光艰难地爬过他狭长的眉目、鼻梁,而后再是薄唇、下巴,像是翻越了一座终年覆雪的瑰丽冰山,让人不自觉地沉溺于这种惊心动魄、又浑然天成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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