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嗯,那有怎么了?”
庄眉疑惑:“按理说单人的帐中都是有储水瓮的,你可是没发现?”
裴钰想了想,似乎是角落里有一个黑漆漆的瓮来着,当时他嫌丑,根本没在意那是做什么用的,单单以为那是个装饰来着。
未曾想到,行军驻扎都是轻装简行,觉不会带一些不必要的累赘装饰。
裴钰回神,面不改色的扯谎:“发现了,里面没水了。”
庄眉看了看他手中的铜盆:又看了看他此时已经七拐八扭的发冠,道:“你可是要打水洗漱?若是这样,不妨先来我帐中拾掇一下,我帐内水还充足,水源处里此地尚有一段距离,实在不便,等士兵们训练归来,再差几个人去帮你打几桶水可好?”
闻言,裴钰点点头。
一来,这是在军营里,他不担心对方耍什么花样,更何况他有大舅子撑腰。
二来,则是他身为一个合格的纨绔,从未做过什么苦力,那货真价实的铜盆他拎了一路,手腕早就酸了,听庄眉说,那水源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只想把手中的铜盆扔了。
爱咋咋地,老子不洗漱了!
好在庄眉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提议,裴钰面色才稍微缓和了。
对庄眉的好感度也从负二十涨到了正五——从讨厌的路人变成了虽然有些讨厌,但人还不错的路人。
不一会,就到了庄眉所在的帐篷。
裴钰这才发现,庄眉所在的帐篷,竟然距离自己的居住的不远,也就几行几列的距离,相差不过百米。
进了庄眉的帐子,鼻尖首先闻到一股异香,香气浓郁,荡人心魂。
裴钰忍不住又嗅了几下,抬眸看着庄眉,不曾想他一个男子,却在居所熏着如此浓烈香。
庄眉回头恰巧对上裴钰未来的及收回的眼神,他笑了笑,解释:“其实我是一个易容师,这香气只是一种尚未处理的易容材料散发出来的。”
听到“易容”
二字,裴钰的小耳朵不着痕迹的竖了起来,他儿时憧憬的小说主人公,大多也会一种名为易容的绝技,易容成他人的模样行事,嫁祸给仇人,看着就很爽的样子。
如今,自己面前竟然站着一个活的易容师!
裴钰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心中什么不快都放下了,谁教对方是能人呢?
庄眉在盆中舀了水,置于架子上,示意裴钰洗漱。
裴钰从善如流,洗了脸,又接过庄眉递的茶杯,漱口洁牙。
……
一番流程下来,裴钰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看庄眉也愈发的顺眼了。
这时庄眉道:“你的头发可是自己束的?”
裴钰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并且还有些得意之色:“怎样,我第一次束,我手艺不错吧?”
若是他问的其他人,或许还能获得几声称赞,可惜他问的易容的大师级人物——庄眉。
庄眉抿了抿嘴角,并未直言好坏,只是从袖中掏出一柄琉璃的小镜子,举到了裴钰的脸前。
那镜子虽小巧玲珑,照人却异常清晰,裴钰眯眼一瞧,整个人震惊了,他之前束的头发松垮,如今已经整个垮到了一边,而且碎发也都不服管教的翘了起来,乱蓬蓬的,好似一个疯子……
他之前就是这样自信的出门的?
裴钰转而开始庆幸,幸好他出门的时候,士兵们大都起床训练了,幸好他遇到的是眼前的人,若是这幅样子碰到大舅子,指不定之前刷的好感度都能掉成负的。
裴钰对着那小镜子,动作笨拙的将发簪取下,以手为梳,想要重新束发,无奈三千青丝在手,却不能随心所欲束出想要的模样。
原本对着粗糙的铜镜时,模糊不清,裴钰便也不在意,如今庄眉这镜子,将边角的滑落的碎发,不服帖的鼓起,都照的一清二楚,裴钰便是想装作不在意也不成了,他手忙脚乱,费劲了周折,两只手都酸了,却仍是将那头发整的一团糟。
对面的庄眉忍不住发生一声轻笑。
裴钰恼羞成怒,将手上的簪子一摔,鸦青的发丝流泻在肩上:“笑什么笑,老子不束了!”
他长眉倒竖,凤眼圆睁,羞愤之下玉面上透出几分绯色,竟又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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