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康以为他在躲避。
斟酌一番,他才开口:“爸不是老古板,年轻人嘛,你来我往的交往很正常……”
他也是从少年走过来的,那会儿在门口看到薛英桥脸上的那种笑意,自是明白。
“但你现在是即将步入高三的学生了,个中轻重,你要自己拿捏妥当。”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薛英桥懂了。
但他觉得,薛世康应该是误会了。
父子俩面对面这样坐下的机会不多,薛英桥珍惜,觉得有必要聊一下了。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郝小莲说是和她的好姐妹喝下午茶去了。
“什么题不会做?我看看。”
薛世康伸手去拿薛英桥的寒假作业。
他倒要好生看看,将他亲手编撰的超难“红皮”
都做下来的人,今儿会被什么难住。
薛英桥一把按住了,坦诚道:“爸……我会做。”
不是什么难解的题,没必要看。
只是话说出口,对面坐着自己的父亲,有种撒谎被抓包的感觉。
薛世康只诧异一瞬,随即笑笑:“我以为你是真的不会。”
行了,没什么事,该说的说了,知道就好。
这小子不是说他在忙嘛,得,忙去了吧。
“有不会的题记得来问我,我这人民教师应该不比小姑娘差。”
薛英桥轻咳一声。
这是揪着他不放了啊。
他点头应下。
“爸,你好久没练毛笔字了吧?练练?”
薛英桥起身将位子腾出来。
已走到门口的人回头看他,想了想,走过去:“是好久没练了。”
薛英桥从书柜里取出宣纸来,铺开,用镇纸压住,着手研墨。
他垂着眼,面上一片平静。
薛世康从笔架上取一支狼毫毛笔,看身旁人一眼:“怎么突然想看我写毛笔字了?有事跟我说?”
姜还是老的辣。
研着墨,薛英桥笑一笑:“想起小时候街上的绿化树上挂着小红灯笼,几个小男生兴致勃勃地玩着摔炮和擦炮,炸出震天响,空气冷冽,混着火药味儿。
大年三十一过,明天就是新年了。
温茶茶和薛英桥约好了,要一起跨年。
她回老家有几天了,小城人情味十足,每天都有从前的邻居来家里,她忙着端茶倒水,陪各位叔叔婶婶聊天,晚上躺在床上时总忍不住想,亏得她在回来前把寒假作业做完了。
不然,时间少,静不下心,开学得完。
今天大年三十,各家自忙自的,家里总算没了客人。
薛英桥一家今天要回来。
听他说,没怎么费工夫,他就说服了父母回来过年,一家人将住在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奶奶家。
“你要来接我吗?”
薛英桥昨晚在电话里问。
“不来。”
温茶茶拒绝得干脆,“外面太冷了,不想一大早出去。”
薛英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怕说得太绝情,伤了少年的心,她又重新组织语言:“跟你闹着玩儿呢,我可是要跟小鸟说早早早的人,来,我来!”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动静,薛英桥“嗯”
一声,嘱咐她:“九点半到,你也不用起太早,毕竟这季节,你在外面很难见到小鸟的。”
看了眼时间,还差几分钟到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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