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很相信这位颜神医吧?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位颜神医身上了吧?可是这位颜神医,只是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孩子,如何可能救得了她?母亲,大概也是最后一搏,让自己死心罢了。
十多年了,母亲终于愿意放弃了。
放弃了,放弃了好。
放弃了她,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才能在这文国公府抬起头来做人。
十多年了,她在乎的人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宁绾看着浅浅一笑的柳如月,眸中微动。
她治好柳如月,柳如月要做的,细看来,也是有规律的。
从上往下看去,左右两边的红斑中央都有一条浅紫色的波纹,从眼睛处一直蜿蜒到鼻翼。
宁绾将烧好的银针沿着紫色的波纹一路往下扎,才扎下挑拨离间这让多愁善感的宁绾有了一瞬间的感伤。
她要是也有这样一个疼爱她的母亲该有多好。
母亲要是健在,也会把她搂在怀里,左一声右一声的喊她心肝宝贝吧?母亲的怀抱,应该很温暖吧?会不会,像个小火炉?宁绾有片刻的失神。
可惜,她连她的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只听娄氏说起过,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美人儿,美人儿……宁绾叹气,这世间的人,不管男子女子,好像都只在意女子的皮囊。
好像没有人在意,再美的脸,百年过后不过是一堆枯骨,一捧黄沙。
“血!”
柳夫人的声音打断了宁绾的思绪。
她伸手拦住柳夫人拿着手帕要去给柳如月擦拭鲜血的手。
针包里的针用了大半,密密麻麻扎在柳如月的脸上,针下的鲜血浸出,与汗水溶为一处,流得满脸都是,看上去,颇是触目惊心。
“柳夫人不必害怕,污浊之物只能随着鲜血流出,这是正常的。
自然,柳夫人也不必心疼,施针越痛,大小姐好得越快。”
宁绾松手,起身,在铜盆里净了手。
柳夫人擦了泪水,将宁绾请到外屋,让人端来茶水点心。
宁绾抿了一口茶,道,“柳夫人若是放心不过,可以另请了大夫来为大小姐诊脉。”
柳夫人面上一红,连忙摆手道,“我是相信颜神医的……”
“无妨的。”
宁绾笑了起来。
柳夫人对柳如月如此偏爱,看见柳如月满脸是血,自然是放心不过的。
请了大夫才诊脉,也是正常的。
论起诊脉,她可比不上大夫。
柳夫人面上愈红,细声道,“我会让她们小心点,不碰到银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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