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潇邑则是淮原王妃孙氏的弟弟,淮原王爱护王妃,连带着对亲眷都很好,花重与淮原王母族又是同系,淮原王妻弟托付给他照顾阵子也是不可推辞。
花重在无所谓的事情上都是抱着很散漫的态度,这种麻烦也是能躲就躲,回京过几天舒坦清闲日子。
酒菜一上来,花重一口不吃,他回京白鹤胥锦听了顾少爷的事,问裴珩:“燕云侯和顾少爷结契已经多久了?”
裴珩道:“南疆进犯是三年前的事,就是那一年。”
傍晚的京城烟霞漫漫,两人在扶桑树下相对而坐,胥锦闻言沉思,不知走神走到了哪里,裴珩伸手挑了他一缕黑发:“回京后就闲这么几天,等莱州案宗处理完递过来,会有阵子忙乱。”
“你从前根本不在王府住的,对不对?金钰说你从前一直在外,过年也未必回来一趟。”
胥锦干脆躺在廊下长凳上,头枕着裴珩的腿。
裴珩在他眉骨上抚了抚,没赶他,“从前漂泊不定,现在是富贵闲人,多少人做梦不敢想的。”
“你不会一辈子都在这儿。”
胥锦躺在那里,夕阳的红色映在他的侧脸,他道,“海里的鱼,天空中的鹰,王府不过是你落脚的地方而已,你的剑法包罗山海,气象万千,小院怎能关住你呢?”
裴珩心头一动,笑了笑道:“不,你若看过历代的史书就该知道命运叵测,富贵不可一世、最后不得善终者,或是几起几落,今日位极人臣,明日阶下囚,一切都是可能的。
我在这里困一辈子也未必不可能。”
胥锦抬眼,躺在裴珩腿上,看着上方裴珩瘦削的下颌,“有我呢,我带你去天涯海角,没有什么值得让你被困一辈子。”
裴珩半晌不语,手指穿插在胥锦的青丝之间,他倚在廊柱上,狭长的眸子半闭,苍白的脸如玉。
宁谧的黄昏很快被打破,宽敞的庭院上方,一双大翅膀扑闪着一开一合盘旋了阵子,而后俯冲着缓缓降在地上,一双细长的鸟腿踏在落花上,优雅地收了翅膀。
是一只白鹤,修颈白羽,带着仙气。
亮眼的出场被胥锦破坏了,胥锦腰上微动便坐了起来,一脚踏在廊凳上,微蹙眉看着那白鹤,抬手接住一朵落花就以花为飞刀推了出去。
那白鹤似乎有一套完整的落地姿势来展示自己的仙气与优雅,被突然中途打断,长腿一下子四仰八叉连带着翅膀扑腾,好歹夺过胥锦的攻击,几根白毛飘荡着落了地。
白鹤的长喙一张,扯着嗓门骂起来:“做什么!
册那!
尊主你又吃错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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