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平静。
“您好好休息,李行微情况稳定后我会让人接走,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怀安愣在原地。
他从没经受过这种挫败感,明明对方什么重话也没说,他就像被抛弃一般,无力还击。
怎么自己变成了这样,当真被金屋藏娇太久,习惯了李越的好,如今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直到一群人走远,李怀安才从恍惚中抽身出来,朝着外面奔去。
披风的带子本就系得宽松,被他彻底跑开,披风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李怀安也没心思顾及。
“李越!”
圣上转身,见到他李怀安说完之后立刻忐忑起来,却带着一股倔劲看着李越。
不去怎么了,同在皇宫中,文宣殿就比凝华殿安全很多吗。
李怀安知道自己在发脾气,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没有了长辈的架子。
在侄子面前,他反而成了一直被照顾被容忍那方,像个小辈。
李越的容忍在皇叔面前几乎没有边界,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容忍,遂皇叔的意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这一回不是什么小事,比起遂心意,他更不愿意让皇叔冒险。
李怀安不听话,他也就放任自己的冲动,赌起了气。
“不去也罢。”
既然皇叔不让他亲自守着,自己又乏术,那就只好多派些人守着他了。
圣上转头吩咐:“王勤,让贺迁从凝华殿里给我赶紧出来,人都送到了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叔侄二人沉默对峙,王勤让几个内侍跑着去传唤贺小将军。
李怀安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撕下了懂事听话的面具,宛如朝堂之上玩弄政权的暴君。
贺迁没一会儿就来了,一看这阵仗便知道又有苦差事等着自己。
月色照着李越的脸,略显冷淡:“贺将军,你去调一千北军,好好守着凝华殿,务必保证太上皇安危。”
“李越,你适可而止!”
李怀安没想到侄子能气到这份上,两人的关系重回冰点。
如同在管州行宫一般,为了所谓安全,把他一层层禁锢起来。
好像除了人身安全,没有其他东西更加重要。
李越的手还落在皇叔肩上,又帮他压了压衣领,免得夜间冷风灌进去。
“您不是说我监视吗,侄子只是听您的话罢了。”
看着皇叔受伤的神情,到底还是不忍,添了一句:“我想您好好活着,好好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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