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真的感觉自己老了,感受到的,只有恼怒和对死亡的恐惧,别说赐下奖赏,找个由头赐死都不会是稀奇事。
他向来想的多,心思又阴沉,一向是各个细节都会细细思量。
姜子瀚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他还不够确定。
众人退下的时候,姜子瀚特意落后了半步,他轻轻的、似是不经意的用折扇碰了一下刚刚那个皇上身边的太监。
那人眼也不抬,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手里拿着拂尘,面色如常的跟着皇帝身边下去了。
营地的一处无人的角落,姜子瀚随意立着,面前一个宫人单膝跪地,一脸恭敬。
那赫然便是在皇上身边的大总管,虽然年轻,但也是宫里侍候皇上十多年的老人了,连朝的不少重臣都要对他多加礼遇。
如今却甘愿对一个年轻的皇子俯首。
“今日那把乌木弓弩是怎么回事?”
姜子瀚把玩着扇子,眼睛看向远方的山林,似是并不在意。
那宫人似是未想到姜子瀚叫他出来便是问这个,迟疑了一瞬才回答道。
“八成便是心血来潮了。”
姜子瀚沉默了一会,才道。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是。”
那人回答了一声,便起身,理了理拂尘,四处看了看,走远了。
姜子瀚忍不住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真是发昏了,净胡思乱想的,不过赐把乌木弓弩,大抵不过想赐便赐了。
林家幼子林乱缩在被窝里,最后连脑袋也缩进去,捂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身上还是冷,这山野间,降温降的厉害,晚上还有凉风。
他听见风吹到帐子上的声音,手脚冰凉,以前周烟在睡前给他讲的鬼故事这时候都记起来了,脑子里一遍一遍想着,越想越清醒,越清醒就越冷。
不知道是什么被风刮到了帐子上,发出彭的一声,林乱立刻抖了一下,他下了床,随便抓了件外衫,披在身上。
外头虽然风大,冷了点,但幸好月光亮。
那头的姜子瀚因一些事耽搁了,才刚刚用完膳,这时候还没有熄灯,但是已经换上了亵衣亵裤,散开了头发,马上准备睡觉了。
灵芝还在旁边侍候着,端来了热水,正为姜子瀚净手。
门口传来了些许细微的声音,像是风声。
姜子瀚和正低着头的灵芝对视一眼,各自紧绷了身体,灵芝袖子里的匕首都已经出来了半截,通体暗沉的匕首在昏暗的屋子里根本看不清。
“灵芝灵芝!”
林乱冲进来就喊,他胡思乱想多了,老感觉背后有东西,连头都不敢回。
听见是林乱,灵芝灵巧的翻了一下手,袖子里的匕首无声无息的缩了回去。
她看了一眼姜子瀚,待到他点头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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