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娜是素水工读学校副校,“收学生”
即“带小弟”
,人多势众,娘舅又在法院司职,她左右皆是依仗,平素行事极野作恶敛财。
聪明人晓得听辨风声,关窗阻雨,及时将自己涂白,薛文娜没那根弦,二婚的丈夫去澳门豪赌亏输百万被扣留在客轮,他领人马上素水旺铺砸闹筹款,青天白日的,约等于活抢。
马元那年刚升分局副队,为民除害他当仁不让。
证据集齐,抓案组一立,打防一体化,捕薛文娜是瓮中捉鳖。
她算是个不死心的,收网那日要翻墙逃,被马元一枪崩了臀。
女流氓终坐班房,马元荣光难却,上电视登报,奖状证书拿不少,可没用,照旧那点儿死工资,照旧忙得不着家。
也是褒赞听得脚发飘,马元才疏忽大意,让工读学校四个十六七的人渣把自己闺女给欺负了。
掳去胖揍也就算了,可马元问她哪疼,她垮着脸说妹妹疼,嘘嘘疼。
马元汗毛倒竖,匆匆扒她裤子,一瞧那小阀,肿得都不成样了。
谁朝他膛里攮起了刀子,警校演习他摔断三根肋条,心都没这么欲裂似的疼过,呼吸都不会了。
妻一迳哭,摔了茶几彩电,尖叫道:怪你要逞什么英雄!
薛文娜拢共判了一年还带缓,自己的珍宝则永失清白。
世间常态大多是仇隙与辜负,而非忏悔与固穷。
是非观念于是开始断层,隙缝幽幽像要吞了人。
马元过后连续买醉,喝得大吐,吐空了继续喝。
他搂着分队里的实习生,戳着他脸上执夜勤憋的闷痘,硬着舌根说:正他妈了个逼的义。
闺女第二次被路上掳走,马元濒临发疯,枪已上膛捉进了手里。
正队朝他暴喝:你是警察!
你发癔症!
马元吼回他:你他妈高尚!
互殴了一架,他枪口指上了正队额心。
马元至今对邵锦泉怀三分感谢,不为别的,为的是倘若没他彼时不知目的为何的恻隐,或只是单纯一闪念,自己不晓得要脑子充血奔去工读学校崩掉几个人算完。
那会儿还用别裤腰上的bp机,是个汉显版,邵锦泉寻呼他,留了个简短的言:人在思华平安速来。
马元是一个倒栽葱跌进思华舞厅的,下巴着陆,铲掉了一块儿肉。
舞池里猫子鬼叫的,没谁分神看他。
来不及爬起,他昂头看,闺女正远远坐在dj椅里瞪视自己,身边围着几个男人。
一个就是横死的涂文,板寸纹龙,凶着脸,嘴里的烟朝下风口吐;一个身量高,寡言少语,正轻轻抚着他闺女的发顶。
马元记得他姓厉,道上头号狠人,看着眉深目重,后来也是得癌早死。
邵锦泉走过来搀他,“你别激动。”
素水人说话嘴像租的急着还,他就质而不野:“就是几个小孩儿犯浑,都给赶跑了,丫头没事。
丫头好聪明,还记得你呼号。”
又递手绢,说:“擦擦血吧,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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