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还没死吗?还是你死了?或者说你能够通灵?”
一连串的单口相声,使我不得怀疑他是否在死亡时伤了脑子。
“你看不见吗?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了。”
我无奈地叹息道。
“这么说,你死了?”
即使他的脸庞趋于模糊,我仍能感受到他心头的光亮渐渐黯淡。
“本来想托你带个信,看来是不成了。”
我一时无言,气氛愈加尴尬。
但我不会离去,在这个世界能找个伴,这是我死后的一大妄想。
“你是怎么死的?你的脸和身体”
我找了个最适宜的话题,也问出了我最想了解的问题。
“我是化工厂的,”
他顿了顿,“我们工厂的管道出现了问题,装运输浓硫酸的管道断裂了在我刚好路过的时候。”
我“噢”
了声,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藻来表示我的同情。
这种死法太怪异残酷了,光是他的几句只言片语,我就已经联想到一团被化学试剂灼烧为一个黑黢黢的焦块,在疼痛的驱使下四处乱撞。
他倾诉完后,泄气地长叹一声,用他和脸部混为一体的眼睛看着我,“马上就要到天明了,这是我的第四日不知为什么,我在目睹着焦块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的同时,竟心生恐惧。
不论是人的灵魂还是肉体,在自然与玄幻之间,都太弱小了。
我开始犹豫,我是否也应该回去看看?即便这一趟会为我带来我不愿触及的一面,可它应许能消去我的不悦。
但在此之前我得去做一件聊无意义的事。
在进入灵棚之前,我便注意到了那副巨大的涂鸦墙。
它傍在灵棚的一侧,墙体上满是刻痕、文字、涂鸦与斑斓色彩。
通常我不会为这种东西驻足,但那一排快从墙上迸发出的立体粉红大字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爱是什么?这一方的墙面被各式各样的回答充填的满满当当,有娟秀的字体刻下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有潦草字迹写下的“爱是责任”
,甚至有似小学生的歪扭字体,涂上了爱人的名字。
这个问题,陌曾向我询问过,他听闻我发自肺腑喊出的三个字后,蹙着眉问我——“len,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他见我一时呆滞,轻言细语自答到:“爱有很多种,不仅至于恋人,朋友之间是爱,亲人之间是爱,即使是陌生人之间也会存在爱。
你知道你的爱是哪种吗?我不希望你把你的感情混淆了,那样只会让我们之间以悲剧收场。”
“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所说的爱,那都不是我的爱”
我的声音既掺和着凄怆又夹杂着愤懑,听起来似动物苟延残喘时的悲鸣。
“你不会明白我的爱——我爱着你的时候,比石缝的枝丫还要绝望。
你时不时给予我些许阳光,却又刻刻提醒着我,我不过是生在悬崖上的一截枯枝,终会被滚落下的碎石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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