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绮云揉着隐隐发出阵痛的额角豁然起身,几步走到了位于王帐另一头,同那嵌螺钿的妆台相对的那张大红酸枝条案旁,展开一张细帛,招呼着剑兰过来给她磨墨。
将从莫嵘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仔细写了出来,等着墨汁微干的功夫,她接过了赵嬷嬷递过来的,一直在厨房小火熬煮的参茸鸡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
“对了,也给乌兰弄些吃得,昨晚若是没有它的帮忙,想要在乃蛮族营地从莫嵘嘴里掏出实话还真不容易呢!”
温热的鸡汤下肚,那熨帖地感觉稍微驱散了些这一夜的奔波疲惫,岳绮云忽然想起乌兰应该比她还有累一些,因为它可是早早地就跑出去给她寻迷幻草。
“大妃放心,鸡汤刚刚舀出来,那鸡肉就被乌兰给吃光啦!”
赵嬷嬷捂嘴笑道:“厨房的婆子又寻来了不少羊骨,现在啊,乌兰可不正吃得欢实呐?”
岳绮云看着细帛已经干透,随即抄在手里快步走出了王帐。
此时的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对着东方那微曦的晨光,岳绮云响亮地打了个呼哨。
“鸣——!”
穿云那清亮地鹰鸣从东方传来,就在那越来越亮的天边,一只大雕缓缓地扑扇着翅膀,黑色的羽毛上反射着金色的阳光。
待得穿云落在岳绮云披着厚厚皮革的肩膀上,岳绮云从它的脚环上卸下了铜质的小桶,仔细地将写好的细帛塞了进去。
“穿云,回去梁国,将这封信直接交给父帅。”
岳绮云直接用鸟语在穿云的耳边地上叮嘱道:“千万记住了,>>“大妃还请放宽心些。”
赵嬷嬷扶住了岳绮云的手臂,轻拍着安稳道:“那莫嵘不是说过,皇帝陛下现在还不敢把国公爷怎么样,他对您这里也是忌惮着呢。
您现在只要把大汗的心笼络住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哎,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这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的。”
岳绮云就那样依靠在赵嬷嬷宽厚的肩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您啊,如今都已经为大汗生下了长子,现下咱们最要紧的就是让小主人安安稳稳地长大,还有“赵嬷嬷停下了话,一双慈祥的眼睛欲言又止地看向岳绮云云。”
嬷嬷若是劝我去跟那元烈虚以尾蛇,那就不要再说了吧!
“岳绮云揉着眉心疲惫地道:”
我跟他已经是恩断义绝,若是为了父帅的安危去讨好于他,不但是对我自己的轻待,对父帅来说也是耻辱。
父帅戎马一生,哪里能够容忍用自己的女儿换他一时的苟安?“”
可是大妃,皇帝陛下不就是心心念念地想着让大汗厌弃了您去,这才又是送美人,又是派刺客的。
即使不是为了国公爷,为了咱们的小主子,您就不能对大汗说点软和话?再说,老奴看着那元烈大汗对您可是一心一意,若是您和他就此夫妻恩爱了,对您也好,对国公爷也好,不都是最好的结果?“”
嬷嬷,扶我进去休息吧,跑了一个晚上,我累了。
“岳绮云不想再太听赵嬷嬷的唠叨,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转身向屋里走去。
岳绮云是牵挂着家人不假。
可是为了镇国公,那个如花少女已经是搭上了一条鲜活的性命。
现在的她,毕竟是换了芯子,做为一个敢爱敢恨的现代人,齐云对那元烈真的做不到夫妻恩爱的。”
哎,你呀,怎么就这么倔!
“赵嬷嬷知道岳绮云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股劲儿,只好随了她去。
许是太累了,当剑兰服侍着她更衣的时候,岳绮云已经是困的睁不开眼睛了,等到她换上了寝衣,脑袋一挨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嬷嬷您说,咱们的皇帝陛下是怎么想得,国公爷一心为国,陛下他为什么总是跟国公爷过不去?”
剑兰抱起了已经有些睡醒的润儿,再轻轻地落下了罗帐,轻声跟赵嬷嬷说着话。
“这天家的想法咱们哪里能够揣度?”
赵嬷嬷从剑兰手里接过了正在揉眼睛的润儿,低声说道:“以后啊,我劝大妃的时候,你也在一边给我帮帮嘴,别总让大妃把话题岔过去。”
“您是没经历过那些糟心事,要我说,就那样晾着那死蛮子!”
剑兰狠狠地瞪了眼赵嬷嬷,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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