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有点尴尬地回头去看温月安,温月安温和地对小男孩说:&ldo;你过来。
&rdo; 小男孩跑过去坐到琴凳上,腿在空中晃悠着,还碰不到地板。
温月安说:&ldo;你先弹。
&rdo; 小男孩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像是看见了一样埋藏了全部渴望却从未得到过的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将右手放上去,单手弹出最简单的主旋律。
&ldo;弹错了!要两只手!&rdo;有小朋友在台下喊。
坐在温月安身边的小男孩吓了一跳,手立马缩了回来,温月安看了小男孩一眼,眼神中带着安抚,他一抬左手,接着小男孩弹出的旋律弹了起来,只不过没有主旋律。
小男孩抬头看了温月安好久,终于试探着伸出右手,继续和温月安弹完了一曲。
温月安低头对小男孩说:&ldo;再来。
&rdo; 小男孩犹豫着伸出了两只手,磕磕绊绊地弹了起来。
弹着弹着,错了一个音,温月安伸出手接着错了的那个音,继续往下弹。
即兴的改编行云流水,就像刻意作的变奏曲。
温月安弹完一曲,低头问小男孩:&ldo;。
钟关白翻开琴盖,硬着头皮弹了一遍。
温月安说:&ldo;再来。
&rdo; 钟关白不敢回头,又抬手弹了一遍。
温月安说:&ldo;再来。
&rdo; 琴声一遍又一遍在房内响起。
弹到第五十遍的时候,陆早秋走过去抓住钟关白的手,回头对温月安说:&ldo;温先生,就到这里吧。
&rdo; 温月安抬眼看了一眼陆早秋,&ldo;阿白,他宠着你,你自己怎么说。
&rdo; &ldo;我‐‐&rdo;钟关白低下头,&ldo;……再来。
&rdo; 窗外的日头一点一点沉下去,房中渐渐陷入一片黑暗,温月安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陆早秋站在钟关白身侧,也静默不语。
房中只有钢琴声。
钟关白看不见琴谱,干净而流畅的音符却一点点流淌出来。
一遍一遍的重复,好像没有任何分别,但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一堵石墙正在缓缓裂开,碎石与砂砾从墙上不断脱落,细微的光从裂开的石壁上透进来。
被堵在石壁那边的琴声从裂缝中穿过,变成细流。
石壁一点点瓦解,细流汇成了江河,奔涌而来。
终于,那座石壁轰然倒塌。
在黑暗中,钟关白的琴声像海水汹涌。
等他收手的时候,余音便如平静的大海,潮已退去,只余一丝已然逝去的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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