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球足够大,他游荡了六年,仍旧有很多未知吸引着他去探索。
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南美洲一个向日葵庄园向当地的小孩学童谣,为了了解不同民族的音乐,他学了很多种语言,这是刚学的一种。
妈妈喊他小希,笑着扑过来抱他,他躲开了,因为刚刚跟小孩玩的时候弄了一身的泥,他母亲这种端庄典雅的贵妇怎么能被他弄脏衣服。
但是钟女士并不介意这些,强势地抱住泥猴一样的小儿子,在他耳边笑着说:“希宝,生日快乐。”
颜希细细品味着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子女的诞生日其实是母亲的受难日,他不想为这个受难日庆祝,可受难的那个人却不辞辛劳地追过来祝他快乐。
颜希被妈妈抱着,看着近处爸爸和哥哥的笑脸,突然想起了那天的大火。
庄园里一望无际的向日葵慢慢扭曲成橘黄色的烈焰,碧蓝的天和洁白的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大火。
颜希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颜甄撞开房门进来,扔给他一块沾水的毛巾让他捂住口鼻,然后拉着他往外跑。
他们俩的房间是挨着的,颜甄发现着火了颜希一睁眼就看到薛邵瞻离得很近的脸,他暂时还没从梦中的情绪抽开身,再次把薛邵瞻错认成了颜甄,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哭得更凶了。
薛邵瞻还没来得及因为颜希醒过来而高兴,见颜希哭得这么凶,他一下子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又是喊医生又是拿手帕给颜希擦眼泪,一边擦一边放轻了声音问:“怎么了这是?是哪不舒服吗?别怕别怕,医生马上就来。”
颜希自顾自哭了一会儿,认出眼前的人是薛邵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是医院,失望地想原来他没死成啊。
白开心一场。
为什么没让他就这么死了呢?是不是因为他还没赎够罪?可是他真的受够了,真的很想结束这一切。
他烦躁又急切地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颜希坐起来,生气地拔掉输液的针头,又要去撕手腕上的纱布,薛邵瞻连忙阻止他,惊慌失措地说:“冷静,小希冷静一点,我在呢,我以后不会碰其他人了,你别折腾自己的身体,有气对我撒,别折腾自己了……”
颜希被他按住双臂不能动,心里的火气更大了,薛邵瞻已经害他自杀失败了一次,现在还要来阻止他,太讨厌了,情绪的崩溃加上身体被压制激出了他的攻击性,他控制不住想要攻击薛邵瞻,可是四肢都被薛邵瞻牢牢压着,根本动不了,颜希一着急,直接上嘴去咬薛邵瞻的胳膊,小狗一样咬住就不松嘴了,很快就咬出了血。
薛邵瞻疼得嘶了一声,见颜希凶巴巴地咬着他不放,心道他这回是真把颜希气到了,居然下嘴这么狠,但是他一点都没躲,就那样由着颜希咬,直到颜希咬累了自己松开他的胳膊。
医生过来的时候薛邵瞻正抱着颜希不让他乱动,医生了解到颜希醒来后情绪不稳定,要给他打镇定剂,颜希不肯,挣扎得很厉害,困兽一样拼命躲避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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