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免有些好笑,便把前两年雍至夸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雍蒙先是脸白,后是脸红,最后频频摇头:“二哥总是这样!
下次臣得和他说说,不能再把臣拖出来挡在他前头了!”
朕估计他说的是实话,但另一句实话是,朕现在真的不介意。
“魏王少有才名,此时再谦虚已然晚了。
照朕的意思,魏王有说这几句话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吏部尚书怎么当。”
“臣真的……”
雍蒙一瞬不瞬地望着朕,突然起身行礼。
“陛下仁德宽厚,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你一个一品亲王,朕要你做什么犬马?”
朕不由失笑,“还不起来?”
雍蒙就着跪地俯身的姿势抬首。
“可臣还有一件不情之请。”
就在这当口?朕忍不住挑眉。
“是什么?”
“臣恳请随同陛下去江南道。”
雍蒙答,又磕了个头。
带不带他对朕而言没太大影响,但朕打算中途给宋远道调职——品级上是平调,地理上则是流外,通常这种都被认为是变相贬官——作为接替宋远道的人,要是雍蒙跟去了,多少有点尴尬。
“朕还以为,你知道回避会更方便。”
朕指出这点,不能说没有玩味。
“臣确实知道,可臣还是想请陛下同意臣随行。”
雍蒙依旧保持着地上的姿势,“再者,陛下带上臣,臣也可一路考察沿途州县的吏治,不至浮于其表。”
朕本就隐约觉得他可能不达目的不起身,再这么一听——得,怕朕不答应,正事都搬出来啦?“准了。”
雍蒙大喜。
他正想再说句什么,忽而窗外风声一厉,有什么东西箭一般地飞了进来。
他手一撑就跳起身,想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拦——但没拦住,那东西太大也太快了——是只矛隼。
它嘴里叼着一只已经咽了气的野兔,此时已经收拢翅膀,停在朕身侧。
虽然野兔血在地上滴成了一条线,颇有凶案现场的味道,但它的模样无辜至极。
“魏王可能还没见过矛隼捕猎,”
朕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它们就是这样的。”
朕才不会说,它们还往朕的承庆殿里叼过几只血淋淋的田鼠;满殿上下的内侍宫女都以为是打扫不净或者更严重的什么,各个吓到半死。
看雍蒙下意识的反应就知道他也受了惊吓,一脸心有余悸。
“它们是怎么找到这……”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道利箭般的影子破空而至。
朕定睛一瞧,矛隼又给朕带了一只松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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