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次不漏地听着朱棣叛乱详细过程的何玉轩表示他有点承受不住。
几息后,郭资闷声道:“王爷若是亲身前往,确实能激励将士,可这对您的安危……”
这毕竟是一件大事,燕王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燕王出事了,那就万事难追了。
朱棣声音冷漠,可尾音滑落时又宛如带着冰冷燃烧的焰火,“生当如此,死亦如此。
这事休要再提。”
何玉轩微愣,这话……他蓦然想起知道的内容……明成祖究其一生都是在征战沙场,迁都北平也有守国门的寓意。
身先士卒,这点倒确实是英勇。
郭资还未待多久,在他的分内事回禀完后,他便退下了。
何玉轩指尖动了动,发觉自己站得有点僵硬。
不知不觉听得入神了,连呼吸的动作都轻微了许多。
他慢慢握拳,然后松开,再蜷缩手指,舒缓了几下后,何玉轩往前走了几步,正打算在范围之内挪动了位置。
就一瞬,他刺溜儿地发现自己穿透了桌椅。
何玉轩:==行,他现在该是个鬼了。
然何玉轩稳定下来后,蓦然发觉朱棣的视线正巧落在他身前,虽然明知他该是看不到何玉轩的模样,但那双幽深眼眸极具穿透力,一刹那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道衍淡淡笑道:“王爷近来似乎有心事?”
朱棣与道衍的关系非同一般,信任至此的谋士也唯有他一人,倒也不在意这略带刺探的话语,“朱允炆虽然看似软弱,然却是一个凶恶狡诈之人。
当初削藩从周王下手,便是源于他是我之手足。
犹是如此,都阻不住他的态度,然此刻朝廷的状况,才是忧心之事。”
唯有面对亲近的幕僚,朱棣才有几句难得的真话。
道衍知道燕王谨慎,便是这几句,怕也不知道经过了几层的削弱后,才稍稍露出来的真诚意图。
但道衍伴随燕王多年,也有些熟悉了,“有宁王与我等联手,抵抗朝廷的大军不成问题。
只是在此后,仍需要不断侵吞城池,才能真正与朝廷有一战之力。
因而前期才需要出其不意,争夺北平周围的城池,免得腹背受敌。”
朱棣颔首,“代王虽然被削藩,但若能联合他里应外合,大同不成问题。”
道衍沉声道:“确实如此,只是需要提防大同的守将……”
外书房只余下燕王真正信重的人后,这谈论的话题更为深入,切合了目前所有的局势。
有些何玉轩不求甚解,可更多的却一点一点地揭开了何玉轩的困惑,不住点头。
站着听久了,何玉轩些许无聊,索性坐了下来,看起来没个正行。
反正没人看得到何玉轩,且他又是个疲懒的,能坐为何偏要站?从何玉轩这个角度,能很清楚地看到燕王的模样,他油然而生了一点点微小的趣味。
朱棣剑眉星眸,俊美非凡,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模样。
只是他的气势过于外露,面相凌厉又格外威严,不管是谁。
他曾言自己年少傲气,流于表面,可那份文章,踏实稳重得不若他的年纪,却是傲骨藏内……当个大夫,可惜了。”
何玉轩愣住,他却不知道有这份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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