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办事历来以公事为重,所以说话有些重了。”
云西又掏出怀中炭笔与小本本,望着殷三雨歉然一笑,解释道,“如今在咱们内部,你的嫌疑已经解除。
剩下的不过是些个手续过场,现在还请三雨兄说一下,关于杨家金魂寨那条线上的事,你知道多少。”
殷三雨顺着云西手上力道木然坐下,经过连番的大悲大喜,绝食与伤势恶化,他的脑子已经不同往常那般灵活。
干涩的眼睛转了两转才弄明白云西的意思。
他刚想开口,却不防腥甜的嗓子一痒,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云西听着他那撕裂得简直快要把肺都要刻出来的声音,立刻慌了神。
无措的抬起手,连忙帮他拍着背顺起气来。
“三雨兄,别着急,等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她情急的安慰着。
这时一杯冒着热气水,平稳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执杯的手,修长白皙,云西不用抬眼都知道及时叫了水来的人会是谁。
她没有多想,接过杯子,就小心的递到了殷三雨的嘴旁。
“来,先喝口水,顺顺气。”
她细声安劝着。
躬着腰身捂着唇不住咳嗽的殷三雨攥过杯子,仰头便一饮而尽。
云西看着他颈间喉结缓缓滚动,又听他嘶哑的声音平缓了许多,这才放下些心来。
殷三雨又咳嗽了几声,才缓和了些气息。
他用手背拭去眼角咳出的泪星儿,手臂撑在膝上,低着头说道:“云书吏是说,早在杨家宴请衙门群僚之前,我义嫂就已经被害,而且身前还曾遭受——”
他声音骤然一顿,许久才继续道,“遭受···欺辱,陷害我之人不仅给我下了春药,还提前准备了另一个女人,假冒我义嫂,事后再把我身边的女人换回义嫂尸身,对吗?”
殷三雨的头垂的很低,云西只能看到他凌乱的发髻与隐隐突出脊椎骨形状的后背。
她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
殷三雨缓缓抬起头,眸底映出云西白皙的脸庞,“这其中不仅涉及了尸身保鲜,更要调派各方人手,致使义嫂早已死去失踪却无人能够察觉。
后面更要布上一个严密不能再严密的局,叫我都要相信酒后奸杀了义嫂的人,就是我自己。”
云西无声的点了点头,认可了殷三雨所有的推断。
殷三雨凄然一笑,视线从云西的脸上移到别处,哑声说着,“杨家纵然再狠辣,再阴险,也不会有这么高明的招术。
更何况尧光白一案,已经打得他们焦头烂额。”
他的视线再度转回云西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锐气,恍恍然,透着一种累到极致的疲惫和憔悴,“所以云书吏便想到了刚与杨家平分了赃银的金魂寨?”
云西不觉一怔。
显然,殷三雨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但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她问题背后的推断揣度得丝毫不差。
虽然,他殷三雨毕竟也是独自身兼捕头与刑房两职长达数年的人物,但是思维深度之广,思绪捋顺速度之快,都还是不能不让她汗颜。
“三雨兄,这些你都是刚想到的吗?”
云西忍不住好奇的问出声。
殷三雨垂下眼皮,冷冷一笑,气息虚浮的说道,“是,不过云书吏不用这般惊讶。
我殷三雨与他杨家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吃的亏不少,占得便宜却更多。
他们有几斤几两,我倒是还清楚。
更何况云书吏你最后的问题又给了我关键提示。
要是还想不出其中要害关节,我就是个废物了呢。”
“三雨兄你太谦虚了。”
云西一笑,笑意却一闪而逝,她又皱眉问道,“那么,剩下的关节,三雨兄可还有什么了解?”
忽然肩上被人轻敲了几下,云西回头望去,只见一盏茶壶正被人拎着出现了在她的眼前。
云西嘴角忍不出的上扬。
原来云南刚才让狱吏端进来的是一壶一杯,只是方才殷三雨的情绪太激动,云南才倒好了一杯水放进云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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