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太爷跟七太爷来了,秦氏换了一副模样,连孙氏也把手上的金戒子藏了起来。
各人摆足了架子,做出一副唱戏的场面出来。
------ 老族长昨天出去也打听了一圈,李家也不是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也传出去了一些,虽说李家收的那四千多斤谷子的去向旁人是不知道,但是秦氏和孙氏整日欺负老大家四个女眷以及抢东西的事情,闹的周遭都有所耳闻。
旁的不说,隔壁王大婶的话都不好听,老大明明是顶了栓子的名额去参军打仗,人刚走,老二一家就是这副样子。
虽说村里惯有&ldo;吃绝户&rdo;的恶俗,但李家老大去了战场还没个子丑寅卯呢,老二一家子就这副德行,实在招人齿寒。
老族长一眼扫过去,老大家的这几个孩子,穿的都是往年的旧衣服,孩子们长得快,也并不是年年都有新衣置办,因此都是大丫穿过了给四喜,四喜穿过了给三丫,洗了补,补了再补。
再看看孙氏,一头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生活质量在老大走了以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了李家,各人一嘴一个说法,七里八里说起来,到底还是李有才亏了心。
&ldo;你自己说说吧,老大走的时候那四千斤粮食,你卖了都拿去哪里了。
&rdo; 李有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孙氏,卖了粮食的钱还不是给这婆娘拿走了,如今她又盯上了老大家在镇上的那栋房子,巴巴的想卖了换钱,如今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出来,这婆娘缩在后面扮鹌鹑,想想就来气。
倒是秦氏护着儿子,挺身而出扛下这个罪责:&ldo;三叔,这是还真不能怪我们有才。
&rdo; 人老了脸皮也见长,左右年纪也这么大了,秦氏不怕:&ldo;老大走的时候确实有四千斤谷子没收,我叫有才卖了,如今我身体也不好,经常要看病喝药,没有银子咋行?&rdo; 说完这话,秦氏适时的咳嗽了几声。
&ldo;有才你呢,毛蛋读书要的了五两银子?&rdo;七太爷问道。
李有才咳嗽一声:&ldo;其实这钱吧,是给栓子准备的,您也知道栓子都十六了,要娶媳妇要聘礼,我们不够这才找大嫂借,四喜这孩子满嘴巴不跑边,胡说八卦,这事大嫂最清楚,你不信你问大嫂。
&rdo; 借钱只是个借口,找什么借口都是虚的,实实在在是把钱拿走也亏了心。
四喜娘于氏只是冷笑不语,李有才白碰了个钉子,那天秦氏才家里要钱,又是吵又是闹,乡里乡亲哪有不知道的。
&ldo;你们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rdo;这话时三太爷看着四喜娘。
四喜娘身子不好,多说几句就喘,四喜上前福了福:&ldo;三太爷、七太爷,我娘身子不好不能说太多话,要不我来说吧。
&rdo; 屋内一片死寂。
------ 秦氏看了一眼老族长,老族长和七太爷看了看四喜娘那副样子,确实病的不轻,点了点头。
四喜把中间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些,以往的事情若是揪出来讲又臭又长,讲到明天还是这样,孙氏只要不把钱掏出来,你也不能学他们去抢,与其这样不如说说往后。
&ldo;我爹走的时候不放心奶奶,同样也不放心我们,于是把家里的事情也做了交代,这点三太爷也知道。
可奶奶总不放心我们几个孙女若是嫁了,或是不管她了,出什么岔子,这不叫族里的长辈做个见证。
奶奶是长辈,该我们养我们肯定会养,只是我们几个孩子能力有限,但三太爷您放心,我们定会以最好的能力来赡养奶奶,不会让奶奶吃到一丁点苦,哪怕我李四喜喝汤,我也供着奶奶顿顿有白米饭吃!&rdo; 一个孩子能讲出这么硬气的话来,老族长跟七太爷听了也不禁点头称赞,底下也是唏嘘一片,李有才混到这么大年纪,还得靠小侄女赡养母亲,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此时若还说孙女做的不够,倒是自己给自己不长脸。
秦氏气的发抖,她倒是想发火来着,只是这孩子讲起话来有板有眼,叫她挑不出一点毛病出来,她此刻就是想发脾气也是没理由不占道理的。
孙氏也在一旁翻白眼,看来之前的计划被这样一搅和全盘泡汤了,婆婆也是个不中用的,轻易就给这两个老东西给糊弄了。
四喜这话说的明白,二叔家无非是傍着有个奶奶,借着给奶奶养老的名义,不停的像老大家和孩子们索取财物,若是这件事情不扯个清清楚楚,恐怕永远都是这个现状。
四喜即认下来赡养奶奶这回事,就是以退为进,叫二叔家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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