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后,汤媛陪伴章太后,携着一家老小乘坐凤撵銮驾重回紫禁城。
皇后的册封仪式繁冗而庄严。
太后如今的身份却也是不差的。
做了太后,再也不用操心宫务,以及千方百计的争宠,更不必似辽东那段岁月,为了儿子担心受怕。
现在的章太后特别闲,闲的想抱孙子。
说起孙子又不由得操心空虚的后宫。
偌大一个紫禁城,就皇后一个人服侍皇上,也太寒碜了点,于规矩和道理都说不通的。
然而距离祖宗制定的选秀之日还有数月,且皇上也不着急,甚至连个宫女也没临幸过。
章太后只好含蓄的提醒皇上,可惜收效甚微,只得暂且作罢。
夏日的养心殿内清凉静谧,贺纶凝神批阅奏折,自从登基,他就没睡过一日午觉。
每每此刻,伴在他身畔研墨红袖添香的阿媛,总能令他身心愉悦,放松许多。
谋逆之罪诛杀九族也不为过,然杀人太多必然留下残暴的恶名。
恶名多了又多多少少影响帝王在子民心中的形象。
于是哪些人该死,哪些人不适合立刻死,皆需仔细权衡。
牵涉其中的世家大族免不了抄家没入奴籍,当然入了奴籍也并非万全,生死依然处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贺纶搁笔,接过汤媛递来的湿毛巾擦手,“你的人情,朕替你还了。”
他暗示刑部的人为沈珠求情,顺势免了沈珠的姨娘与胞弟发配边疆之苦,得以继续留在京城。
发配,说白了不过是死的比砍脑袋慢个把月。
边疆苦寒,莫说娇生惯养的贵族在那里好不好活,便是发配的路途,十之□□也熬不过。
如今留在京城,一条命无疑是保住了。
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汤媛并非圣母,但也没甚好得意。
回宫后,她比从前主动很多,让贺纶饱尝温柔小意。
每每浓情蜜意之时,整个人温柔的仿佛变了一个似的,待她百依百顺。
譬如前几日,她只是稍稍提醒沈珠当年暗中相助之事,今日便收到了想要的结果。
“阿蕴待我真好。”
她神色欢愉,转而又欲语还休。
后宫不得干政,汤媛还没傻到询问贺缄现在身在何处,将来如何处置。
也更不可能将手伸到前朝,拐个弯的去打听。
所以她在等机会,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试探贺纶的态度。
“了却一个沈珠,阿媛是不是又在想怎样还徐太嫔的大恩?”
贺纶轻轻啜了口茶。
“太嫔娘娘的大恩,阿媛这一生恐是没机会还清的。”
“那你想不想见见贺缄?”
贺纶似笑非笑。
“不想。”
“哦。
我相信阿媛。”
“谢……”
贺纶抬手打断她的谢意,“以阿媛的身份,他看见了必然更痛苦。
不见也好。
我的阿媛还不至于这么坏。”
汤媛轻轻反握住贺纶的手,“我的阿蕴也不坏。”
他挑眉看她。
“太嫔娘娘在阿媛心中犹如生身母亲。
她给阿媛很多很多的爱,还教阿媛生活的道理。
除了阿媛,娘娘最疼爱的孩子便是贺缄了。
阿媛无法做到对贺缄的生死置之不理,亦无颜面开口祈求阿蕴……”
她微微垂眸,很是动人。
贺纶想了想,“倘若如了阿媛的心意,阿媛该怎么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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