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句问话,孙三通犹豫了一下,把眼睛放在宋师竹身上,似乎因着她在场不好说话。
宋师竹想要留下来膈应他,只是她觉得孙三通的神色似乎别有意味,便找了个借口进屋了。
她走了之后,孙三通才道:“就是今日文会的事,吴谦听说你婉拒后,托我上门邀请你来了。”
他半开玩笑道,“我可是在他面前做了保证,封贤弟可得赏脸才行。”
孙三通自认为这段日子跟封恒相处不差,说起来也没有顾忌。
没想到封恒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跟张教授打听过了,吴谦先前就因为成绩不好被他教训过一回,张教授说再有一回不及格,吴谦便不能在府学继续呆着。
他举办的文会劳而无功,我看你也少去吧。”
这几日他也参加了一些聚会,多是一块吃喝说笑,收获不多。
那些人除了表示羡慕外,就是想打听李先生还收不收徒。
封恒要不是不想让人说他傲慢不逊,也不会再去。
妻子一门心思为他的名声打算,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等拜师之后这些聚会就能逐渐减少了。
“封贤弟是没有去过——”
孙三通突然低下声音,意有所指道:“吴谦的文会虽然不够好,可却有些别的好处。”
“……”
封恒看他一眼,突然想起宋师竹说的那些梦里的细节。
敢情孙三通是真喜欢这些事情,他心道,从外表上真是看不出他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孙三通被他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下,也有些臊,他挠了挠脸道:“我就是偶尔去一去,不会惹上麻烦的。”
他过来前,已经跟人说好要把封恒带过去,但任他如何分说,封恒都不愿过去,孙三通只得遗憾离开。
宋师竹在屋里听到他是自个找死后,气了一把,心里极为孙家婆媳不值。
她梦里的事到底还是应验了。
这一夜,宋师竹隐约听到隔壁的吵架声,分割线……文人圈里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封恒的拜师礼却是如期举行。
当日,封家按照古礼备足束修,做足礼节。
许学政也赏脸参加了这场仪式。
李随玉在拜师礼后的流水席上,便眨了眨眼睛,笑道:“宋姐姐家里真是卧虎藏龙!”
她极少出内宅,刚才也听旁人说了一耳朵,都在说封家藏得太深了。
家里就两个读书的人,全都找到了好师傅。
这时候只需要谦虚就是了,宋师竹温和地微笑,觉得对面宁氏僵硬的面色让她尤其下饭。
她坐的这一桌正好是李家女眷所在。
李家枝叶繁茂,四世同堂,今日特地赶回来参加这场拜师礼的就有好几个李氏的夫人太太。
李随玉跟宋师竹本就投缘,也不吝于给她做面子,继续笑道:“不过回头想一想,封师兄都能得了祖父的青眼,宋师竹的族人是学政弟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族弟和相公都是碰巧今年运气来了。”
宋师竹继续谦虚笑。
宁氏从刚才起就一直一声不吭,此时听完她的话后,却突然哼笑了一声,心中觉得宋师竹假模假式,虚伪得不得了。
不过她到底知道今日的场合关乎李家面子,只是嘴上动了动,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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