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捏住她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你这孩子……”
“二嫂,我已经不小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你也不能,如此的不顾名声!
你本就是和离的妇人,这两年总不肯回去成亲,家里已经怨声载道,如今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被筠泽那边知晓,你说你爹娘恼不恼?好好的正妻不做,给人家当……当……那个!”
外面话传的太难听,钱氏都不忍心在她面前说。
林云暖面容平静:“当情妇吗?那嫂嫂你呢,也觉得是我不自爱,抹黑了林家的名声?”
钱氏当然不忍这样说,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如何能睁眼说瞎话?
林云暖叹了声,她的心思,该从何说起,难道告诉二嫂,自己其实也并没打算与木奕珩长久下去,不过贪一时温暖,得过且过?别说古人,便是她那个时代的人,对此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也是不齿的吧?
可她偏偏,就择了这条路。
就当,任性一回。
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太守规矩,太瞻前顾后,也太容易相信爱,付出感情。
她和木奕珩之间,就是单纯的,你情我愿,不需负责,不需埋怨,甚至不必报任何希望。
她觉得轻松,挺好。
钱氏看她的表情就几乎能猜出她在此事上是不会听劝的了。
“七妹,他年纪轻,门第高,如今贪新鲜,轻许了山盟海誓,等来日,你再长几岁,说难听些,走出去别人瞧你们,可还像一对……?不提他将来娶了妻房,容不容得下你……”
林云暖想象自己再长几岁,面容衰老的模样,那时的木奕珩,正当芳华,两人走在一起,旁人指指点点,会猜测他们是姐弟,还是母子?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悲凉又好笑。
她什么时候,盼着能一起走到那时候了?明日事,明日再去烦忧好了。
钱氏几乎要被她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坏了。
“云暖,你执着如此,将来若是受伤……”
林云暖缓缓摇头:“嫂子,我知道你们疼我,可我,终要过自己的生活。
名分不是他不肯给,是我不肯要。
嫂子,你别为我难过,如今,我比什么时候都过得舒坦,不在乎将来以后,不理会名声眼光,真的,太轻松了……”
木家那边,木奕珩被木大老爷罚跪祠堂,正接受兄长们的轮番轰炸。
“一个长你许多的寡妇,不洁不贞,你倒不嫌,成心气死爹是不是?”
“别忘了这两年你吃的那些苦!
好容易熬出点名堂,走了正路,难道就过不得妇人一关,非落个不干不净的污名?”
“痛快和那寡妇断了,莫要惹得家里所有人陪着你被人戳脊梁。”
兄长们说一句,木奕珩就应一声,认错态度良好,认错姿势端正。
等众人一走,木奕珩一骨碌爬起身来,在门前吹哨子唤来张勇,笑嘻嘻道:“佳人有约,你先替我顶一顶,若有人来,说我茅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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