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
他终究是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让她多想了,甚至很是不喜。
只是他尽力将话说得很平淡,做个冷漠的君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可是,这也是你的职责。”
是了,为皇家诞育子嗣,原本就是身为皇后的职责。
“臣妾知道了。”
慕玘低下头,再也不想言语。
魏安辰看着慕玘的样子。
终究是不忍心,想要弥补,说些什么。
见慕玘如此模样,像是要拒他千里了。
慕玘怔在那里,一言不发。
魏安辰回过头来:“你兄长说叫祁山的周朗给你诊脉,说是你以前的病都是他看的,午膳,来听雨阁吧。”
她微微怔住,只能随口应下。
“我上朝去了。”
说完连忙离开,似乎落荒而逃。
慕玘猛地一怔,便也无畏了。
反正,迟早都是要发生的。
再不愿意,这个人也是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夫君。
帝后之间,也不过如此罢了,以后小心过活,也能过一生。
言欢端了水走进来,看着小姐愁容,便也心疼着她的煎熬。
进了皇宫,对小姐来说,亦只能添加更多愁绪。
安静将面盆放在桌上,悄然出去。
慕玘依旧怔怔。
她有过两心相许的梦,可背负着无法摆脱的圣旨,成长到现在的年纪,是再也不能做梦了。
她是后宫的主人,需要为君主权衡后宫势力。
她如今,是皇帝的妻子,也是臣民,她必须替君主压制反动。
这位君主,可以做到喜怒不与人知,他即便是无情,也不会让皇后立于尴尬地位。
毕竟未来,皇后,太子,都是皇帝的根基筹码。
被当作稳固的筹码,还能更好完成自己的事。
最起码慕玘如今,无人可欺。
她必得学会利用这一点,让自己在后宫获得安稳。
至于她的夫君是不是适合托付的良人?
她本就,失去了那般资格。
婉儿言欢听得动静,进来收拾。
几人掩面笑着,言欢满面笑意,“恭喜小姐。”
她神色淡然,不甚在意,“婉儿,帮本宫宽衣。”
婉儿应声迅速,皇后不愿多言,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慕玘早膳用毕,只身走出门立在鸳鸯宫里的场院内,站在一颗生长了上百年
的合欢树下,静思不已。
合欢树是宫中常见,慕玘想起那年,和他品评合欢。
他最喜欢合欢清雅,慕玘颇爱木兰。
他们曾在翻飞的合欢下争论,如今到底是合欢勾起她无尽思念。
若是当年和他一起走,生死同一,也不用管这许多琐事杂念。
她想着,眼角已蓄了许多泪意,只是没有化作泪珠留下来。
那天,她已经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光了,用泪水祭奠他,倒也算是生死同穴。
所幸,能够再见到。
见言欢婉儿站在不远处守着,便也知道今日皇帝请自己过去用膳,推脱不得,只好自己走上前去,“时辰到了,我们走吧。”
午膳时分,慕玘换上寻常衣衫。
“听雨阁景致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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