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三穗:“玩你的电脑去。”
她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过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坐在电脑桌前的那个少年。
一贯漫不经心的人在认真做一件事时总是格外迷人,修长的手指,稍稍上挑的内双眼尾,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
细密覆下来的睫毛被阳光打得一片金黄,迟三穗默默想,明明帅得很有特色,为什么一移开眼再看过去,在她脑子里又成了一个新模样,脸盲症的基因真是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沈妄给她的感觉总是很矛盾的,她联想起在曼哈顿那个傍晚,少年眉目黑沉,眼神冷戾尖锐,脸上还挂着一道血痕。
就好比他刚刚还说了一句“觉得活着和死了都没太大区别”
,那种外在表现出来的冷血和丧气,让人太难以忽视了。
她在美国拉了他一把,又好像是在把他从那种情绪里拽出来一般。
然后她回了安清市再遇见的沈妄,是赫赫有名的校霸,关于他的神话传说贴吧甚至有人写同人文。
但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沈大佬长得帅气,上挑的眼尾总带着干干净净的笑意,穿着一尘不染的校服,连成绩也不错。
迟三穗在梦里看见的他,赤脚踩着碎玻璃而来。
脚下血肉模糊,手里拿的却是一朵蔷薇花。
在温柔和暴戾之间转换,亦如他在一个公子哥和网吧穷学生身份之间的转换。
大部分时候就是淡,很少对什么东西停留目光,也很少执拗地想得到一样东西。
“沈妄。”
迟三穗喊他一声,踌躇着该不该问。
沈妄从来没问过她什么事,像是与生俱来的好修养。
即使是在打了张渡之后,他一直是以等她说的态度。
好像如果她不说,他也不会好奇,不会强迫自己把事情说出来。
尽管对蒋承之前的那句“欠着钱”
、对王小川说的“捅了人”
、对他刚刚说的“自生自灭”
都很好奇,但沈妄要是不想说,她还应该问吗?沈妄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过头来看她,像是无声地问她什么事。
迟三穗垂着脑袋安静了一会儿,声音断断续续地大了点:“沈妄,我觉得我这个人新鲜劲儿挺大的。
虽然不知道会喜欢你多久,但是短期内最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你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她这话实诚又残忍,按道理说,这种话两个人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可她偏要说得明明白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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