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是被庇护的那个。
躲在别人丰满的羽翼下,借着别人的光芒冒充金子发光发亮,可当真要他指着自己细数身上的羽毛,又发现不过是烂草一堆,一文不值。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试着上阵出战,从舒适的巢穴里迈出去。
说到底,这不过才是重逢东靖的要求很明确,要闵韶必须带着温玹一起前去。
既然答应了谈判,闵韶也不得不拿出诚意,不过带着温玹前去是一回事,交不交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虽说如今尧国攻势甚猛,虞阳分派不出更多人手,但事关两国脸面,不可能轻易当面撕破,何况单凭闵韶一人在,温向景也不敢轻举妄动。
温玹听说此事,也同意跟他一起去,如今事态严峻,总不能再拖延了。
这次约定得急促,虞阳没有太多时间准备,没过两日,队伍便浩浩汤汤的准时启了程。
国君出驾,四周侍卫行列浩荡,银铠寒光冽冽,所经之处皆需清道,阵仗极其惹眼。
出了城后,闵韶与温玹分车而坐,闵韶所乘的马车在前,温玹的马车在后,中间所隔了一段距离,因为路途遥远,经过的地方有城镇乡野,也有山林石路。
就在路过某处山脚的途中,虞阳的队伍意外遇到了变故——无数铁靴踏过黄土,道旁高耸如仞的山壁轰然崩塌,像早有人在壁中隐埋了阵法似的,灵流爆发的瞬间,半座山体碎得面目全非,轰轰烈烈,碎成数不尽的尖锐残块,全然崩裂开来。
石壁炸开的地方,恰好在队伍中间,细碎的石块遭到灵流剧烈冲击,猛地砸下来,反应快的勉强抬手挡住了,反应慢的直接被碎石砸倒在地,队伍顿时大乱。
闵韶第一时间警觉地出了马车。
手下的人已经在虚空结出了结界,将仍在不断滚落的碎石阻隔在外。
“后面的车呢?”
他问道。
附近的侍卫忙道:“回禀君上,后面的队伍被隔断了,在碎石另一边。”
这边的山道很窄,导致那些碎石砸下来像是山体倒塌一般,将路给拦了起来,直接把队伍分割成了两半。
闵韶脸色冷了冷,边朝那边疾步走过去,边道:“清道。”
周围的侍卫立马过去清理碎石。
闵韶眉间有些阴郁,那灵流很诡异,不难想到这是东靖或尧国的计谋,待到碎石清开,果然见到后面的队伍死伤无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车帘掀开,里面已经没了人。
温玹不见了!
周围没有其他痕迹,闵韶冷冷问一旁的侍卫道:“方才什么人来过?”
那侍卫也受了伤,正捂着流血的手臂,见到车中没了人,面上露出几分惊异,忙回答道:“不、不曾见人来过啊。”
闵韶面色更阴沉了几分,抬头看向四周。
他本以为对方是冲着温玹而来的,正要想办法找人,却不曾料到,峭壁之上有灵流化作箭雨,再度冲击下来。
有了方才的意外,这次侍卫们反应很快,纷纷加固了结界。
但那灵流十分锐利,看得出来人修为极其纯厚,那么多侍卫只撑了不过片刻,便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痕,逐渐开始破碎。
在结界即将崩溃的前一刻,闵韶立时抬手加注了灵流,将结界重新结好,随即黑袍一掠,猎猎迎风作响,转眼登上峭壁,朝着灵流所来之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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