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并非来自柳残梦。
寒风带着鲜艳的红,如一抹经天而过的红霞,在这十丈软红轻掠而过,风流素雅,不染纤尘。
「柳残梦,走!」那是一杆鲜红如血的枪,红缨颤动,长枪破空,风声凄厉,快得让人来不及想,来不及思索。
不但快,而且急,枪上的真气压得靖王也不得不伸手一挡。
世上有如此快的枪,如此艳的色,如此急的招式,那只有一人。
十丈软红?应天奇。
应天奇的枪虽快虽急,但靖王却比他更快更急。
他的手势一动,似乎一切都是慢的,但应天奇的枪就像被抑住七寸的蛇,所有的变化都在这一动间失去了后着。
枪是长的,一寸长,一寸强。
靖王的应变虽快,到底隔了距离,无法实际打在应天奇身上。
柳残梦身随影动,借势一扶,随着枪影,自祈世子身畔越过。
祈的手动了下,却没抬起,任柳残梦从身边窜过。
「祈情!」到手的猎物再度被人放纵,靖王沉喝了声,无暇责骂,追了出去。
祈世子低头看着手。
方才,只要他出手稍稍一挡,纵有应天奇接应,柳残梦也休想逃出靖王的包围圈。
低低叹了声,抬眼,周围的人已随着靖王追了出去,连伊祁也跟去了,林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人。
「真是伤脑筋啊……」祈抓了抓头发,「这回好像麻烦大了。
」一夜搜索无功而返,证明了柳残梦逃生能力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后,靖王回到营地,只见祈世子端端正正跪倒在地,伊祁在旁踱来踱去。
哼了声,在交椅上坐下。
水剑送上杯茶,他用杯盖抹开茶叶,慢慢呷了口细品。
伊祁见状,正想出声,却被祈用眼神阻止,闷闷地哼了声,继续踱步,同时大声自语道:「好慢好慢,慢死了!」靖王置若罔闻,放下茶盏后,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祈情,今次判你叛国纵敌,你没话说了吧!」「这哪算什么叛国纵敌!」伊祁一听便叫了起来,不指望祈世子敢跟靖王争论,但这样一个罪名背下来,他就是有九条命也死定了。
「柳残梦是庆国单于,又是武圣庄主,算不算敌国?」「现在又没打仗,不算!」「之前明明有能力出手挡下柳残梦,却因私情而未出手,让柳残梦逃脱,这算不算纵敌?」「你只是自己没能力捉不到人,把气都出在祈身上罢了,没出手就是纵敌,那我也没出手,也算纵敌吗?」靖王对伊祁的话理也不理,只道:「祈情,本王所说,你服是不服?」「祈无话可说。
」祈世子静静回答。
靖王看着祈世子,脸上冷厉的神色微有波动,好一会儿才一击掌。
「无话可说?那好,来人,收走祈情暗流掌印及王冠,收押堂下!」「谁敢动手,先过我这关再说!」伊祁大叫晦气,认识祈世子后,三天两头就得跟人呛声‐‐他是小孩子啊!不是应该他闯祸祈世子来收拾才对嘛「伊祁,军法非儿戏,不是你闹几声就能解决的。
想让人承认你的成熟,就该懂事点。
」「如果成熟是让你公报私怨,我宁可不成熟!」牵情丝一舞,弧光闪烁,逼退围上来的近卫。
伊祁回瞪身后一点逃避意思都没有的祈世子,气得直跺脚:「平时该正经时嬉皮笑脸,这种关头才脑袋想不开!」「小伊祁。
」祈微微笑了起来,目光难得柔和:「谢谢你。
不过,我既掌暗流,便不可知法犯法了。
靖叔说的全是,我既有罪便该伏法,你莫再让大家为难了。
」「所以我说你脑袋出问题了,气死我了!」少年气得大叫,手上招式却不敢松懈,「不要再让我在这打得像白痴一样了好不好!」刀光剑影夹杂丝线寒光,众人不敢逼紧,少年也不肯退下,就这么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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